“方尹一日未除,萧侯就尚有可用之处,因此大人所忧也有道理。宜缓......下手啊......其二便是遣派援军一事,陛下既原本就要让大人掌枢院实权,总得许他一点甜头。如今大人想借令调来各县兵马,不若就......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他把朕派去随行的人扔在长乡解决了只字不提,朕凭什么给他顺水推舟?!”敬元帝思及此事,只觉得胸中郁气越发翻涌,竟随手拿起桌上的黄虎镇纸朝着严正掷了过去。
严公公丝毫不敢躲避,只得是生生受了,于是,他的额头顷刻便血流如注。天子见状短暂地怔愣了下,心里倒是有些被说动了,他暗忖左右楚临秋不可能真正背叛自己。与其亲手把人推至对立面,倒不如......先予他一点甜头。至于今后如何行事,且问过了空尘道长再说。
“此事朕自有思量,你无需多言。月上中天,也该回去了。”
“是。陛下今日要往哪位娘娘宫里去?”
“回清和殿。不......去臻华宫罢。”
臻华宫。
严正闻言脸色微不可察变了几下,就连用帕子止血的手也止不住颤抖。
宫中人尽皆知,臻华乃一处无人居所,内殿仅供奉一幅女子画像。此女二八年岁,俏皮清丽,容颜上佳竟与楚临秋有七分相像,尤其是那隐隐发红的眼尾。
“陛下!!!”
“怎么?”天子转身似不知发生何事,“朕许久未见臻儿,难得叙旧你也要管?严正,你近日的胆子也是越发大了。”
“老、老奴不敢!”严正无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天子独自一人转过回廊,转眼便隐在黑暗中。
......
许是连月来提心吊胆,少眠多虑,以至于萧岑自那日以井水降温之后,竟毫无征兆地大病了一场,将楚临秋都唬了一跳,急唤太医前来诊治。
他高热不退,捂着被子闷在里头接连咳嗽,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不过好在神智尚清醒,还能断断续续地对楚临秋说,“你......去那坐罢......咳咳,别靠近我......免得才好一些又被我连累了......”
然而楚临秋丝毫不为所动,他阴沉着脸,伸手将捂在萧岑脸上的薄被扯下来,冷冷道,“侯爷好兴致,楚某倒巴不得被你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