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必有大用。”楚临秋眼眸依旧微微闭合着,并不想与之多说,他现在脑中思绪纷杂,一会儿转到萧岑身上,一会儿又想到破敌之策,忙得很。但愈发沉重的呼吸又提醒他不得不休息,否则天亮必然又得小病一场。只希望不要耽误到之后的大事。
“大人?”正当他想把人打发下去的时候,似乎又有护卫在车窗底下轻轻叩击与叫唤,楚临秋无奈,只得将帘子掀起一角,略有些不耐地问道,“何事?”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就是不能瞎想,原本他还能勉强自己倚着车壁坐稳,只因不小心对“过后或会生病”表达了担忧,这会儿便觉得哪儿都不对劲,不仅头愈发晕沉,就连上身也不自觉地顺着内壁滑了下来。
“禀大人,十一匹惊马已悉数安抚,确认不会再发狂,包括您亲自出手的在内,共计击毙五匹,现有五人只能步行。”
“让他们另找人共骑,不要......因此拖累了行程。”楚临秋抬手从怀中取出淡蓝瓷瓶,拔出塞子看也不看就将内里仅存的三粒丸子倒入口中,生生吞服。
俞太医大惊急忙去拦,却晚了一步,“大人!此药不宜多服!您近日已经......”
楚临秋闻言瞪了他一眼,片刻后竟缓缓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下,显得尤为讽刺,“你怕什么?左右吃不死人。”
“大人,这......”
“那位要的不恰是这个吗?我于此药越是依赖,他就越好控制我。俞太医若是要表忠心,还是及早再去配些吧。”说罢他轻晃了晃已经空了的瓷瓶,随后就这样不甚在意地将之扔出窗外。
“大人!!!”在俞太医的印象中,楚临秋即便是暴怒乱发脾气,也永远戴着一副面具,从未有一刻能像今日这样,将那层血淋淋的伤疤干脆利落地揭给不相干的人看。可显而见,天子此次做得真的过了,哪怕自己并不清楚知书房那晚究竟发生过什么,也能从这蛛丝马迹中窥探一二。
一朝君臣离心,可不是随便拼拼凑凑补补就能回来的。
“大人?”
“还有什么事?”
“这......您看弟兄们走了几天几夜,也很累了,不若就地休整一宿,天明继续赶路?大人恕罪!属下知军务不等人,可您......您......”
“说大点声,本官没听清。”现在站在外面的都是他仍在玄武卫时的得力助手,之所以几次三番忤逆自己,也是真真切切出于一片赤心。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楚临秋也愿意纵容他们。然朝令夕改,实非上位者应为之事。
因此,他在权衡利弊之后,仍是选择让大队伍继续前行,而只留小波人在原地与俞太医一道彻查“马惊”一事。他想弄清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除此之外,还有八人借口留下,实则是秘密前往其他各县“招兵买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