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怕荆长安拒绝,又补充道:“小时候你难过了,都是让哥哥背你的。”
一句话,荆长安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很快就洇湿了魏延祯胸前大片衣襟。
魏延祯感觉到了,沉默着抱了好一会儿,才拍拍他后背松开,转身蹲了下来:“上来。”
荆长安擦了擦脸,沉默着趴了上去,被背起来才枕着魏延祯的肩膀:“哥……”
“嗯。”魏延祯侧头,脸颊蹭了蹭荆长安。
“你……”荆长安声音喑哑而低沉:“你想看我面具下的脸吗?”
“想。”魏延祯声音温柔:“但前提是你自愿,你若不愿,我不勉强。”其实经过老鸨那番话,他已经差不多猜到荆长安戴面具的原因了。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戴面具的原因了?”荆长安苦笑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终身贱籍,世代不可入仕……大恶之人逍遥法外,两袖清风含冤九泉,便是死,都要把那个罪字烙进骨血,表面网开一面,实则赶尽杀绝,何其荒谬?”
魏延祯脚步顿了顿:“……没关系,你若忍的疼,咱们就给削了,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尽量不留疤,就算留疤也没关系,我不嫌弃。”
荆长安搂着魏延祯的胳膊下意识收紧,很轻的应了一声。
回到客栈,荆长安已经趴在魏延祯肩上睡着了,被放到床上时,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魏延祯坐在床边看了荆长安许久,这才起身去拿了湿巾给他擦脸,手指碰到面具顿了顿,还是给绕了过去。
直到把手脚都给擦了一遍,魏延祯才放下湿巾,脱衣在荆长安身侧躺了下来,脑子里却回荡着荆长安在路上说的那些,心疼的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起来,荆长安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了下来,除了愈发冷清淡漠了点,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魏延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黑眼圈有点重,但这也并没有影响两人接下来的赶路。
而自从那日在洛水镇确定江盈玥去向后,荆长安就不太愿意浪费时间在客栈住宿上,倒是比魏延祯还着急回京。那些恩怨,背负了十几年,煎熬了十几年,也是时候该彻底清算清算了。
一路上,荆长安都在想着回京后的打算。
魏延祯当然知道荆长安在着急什么,也愿意支持他的决定。而且,此时三皇子轩辕墨人还远在朔县,提早回去,确实更有利。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面的行程就很少浪费逗留,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终于提前半个月赶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