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巽,苏巽?你没事吧?”
方才他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段云泱等了半晌没得到回应,抬头只见他眉宇紧蹙,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神色裂开一丝缝隙,唇色也隐约透出青白。
心中不安,段云泱一时也顾不上伤势,支起身来扶住他肩头,尾音都吓得有些变了调:
“你面色难看得很,可是哪里不适?莫非……那所谓的武功禁制还对你的身体有所伤损?”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不必挂心。”
苏巽垂眸敛去异样的情绪,再度望向段云泱时,面色已大致如常:“对身体的伤害倒不至于,然而武功被制内息亏空,精力自然大不如前。”
化生散的事,还是莫要教他知晓为好。
顿了顿,苏巽继续道:“那人假我手杀死了少昊,随后又将我投入一间隐蔽宫室中。许是认为我无力逃脱,并未过多限制我的行动。后来恰逢那人外出,我便趁他不在,击晕前来送饭的守卫,调换了衣衫悄悄逃出。不过,却有一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
“我在逃遁途中气力不支,在宫门外与巡逻队伍狭路相逢。正预备以死相拼,为首者却对我敬礼示意,随后便领着队伍走远……这才一来,我才勉强得以逃脱,与知蘅汇合。”
见段云泱面露迷惘之色,苏巽不由轻笑:“知蘅便是无谢楼的叶老板,这一年来亏得他收留我栖身于此,你我才有见面之机。”
见苏巽道尽了来龙去脉,段云泱默然颔首,心中却依旧疑惑难解。
倘若当初仅仅武功受制,以苏巽的能力,大可与旧部早早取得联系,并将任务讯息传回玄霄阁,又是为何足足耽误了一年之久?
另外,尽管少昊之死是苏巽亲眼所见,但那时少昊并未摘下面具,光线也昏暗,错认的可能性同样存在,死者是否就是少昊本人,尚无定数。
还有玄霄阁中的内鬼……
阵阵头痛袭来,段云泱蹙了蹙眉,叹息道:“你方才说,皇宫卫队与你照面却无甚行动,如若并非友方相助,那是否可能,他们将你错认成了其他人?”
“想来便是如此,”苏巽苦笑道,“我当时伤势颇重,汇合不久便陷入昏迷。据知蘅所言,我逃出皇宫后,宫内掀起了一股清洗浪潮,多数要员被罢免,那位巡逻队长更是首当其冲……此外,很快便有人沿着出逃路线追杀而来,假若真是友非敌,理应掩饰形迹。如此推论,只怕当时真是时运相济,我才能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