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笑着摇头:“不是,那是我们商号的货船。我们家是打渔起家的。这条船也一直做打渔之用。早些年我们一家都是以船为家。”
“以船为家?”
怪不得家当齐全,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样样都有,做份热食自然也是极寻常的事。
“我还是头一回认识这样以船为家的打渔人呢,你们这艘船可不小,打渔有点浪费了。”
“一边打渔一边以船为家,自然是要买艘大船,这样也住得宽敞些。”
见对方和杨福热络地说着话,霍惜坐一旁打量他。
瞧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一脸的稚气,瞧着应该是初次出门做生意,或是初次出远门做生意,脸上没有别的商人那份圆滑和世故。
不由得笑了笑。
也许认识一个家里烧窑的,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现在番人很喜欢卫朝的瓷器,自己这方面懂得不多,正好向他请教一二。
便说道:“这之前,我们是想去宁波港的,听说那边番外来的商船不少。正想去那边瞧瞧热闹。只是我们从京师到宁波港,要比去松江港多了近一半的路程。只不知温大哥为何舍近求远?”
温兴宁看向霍惜。
笑道:“宁波港离我们越州是挺近的,这回族里打算做番人的生意,也是先在宁波港开了铺子,后来族中的长辈又说松江港,汇聚南船北船,不只停了番人的船,北边的船南下到松江港的也多的很,便又决定在松江港再开一个铺子,我这回便跟我爹运了一船的货过来,试试市场。”
霍惜点头,又问他:“那你们京师可有铺子?”
“有。我们在内城也有一个铺子,叫温记瓷铺。”
“温记瓷铺?是你们家的啊?在来松江之前,我们还去你们铺子买过瓷器呢。”杨福惊喜地说道。
“哦?是吗。下回你只要报我的名字,我让掌柜的给你们九折。”
霍惜偏头看他:“才九折?我们可是做大宗生意的。这次可是买了一船的瓷器运到松江跟番人换番货的。”
温兴宁张大了嘴巴:“你们买瓷器跟番人换番货?那下回你们提前跟我说,我直接从越州给你们发货来,给你们最低价。”
霍惜和杨福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好啊,那你这个少东家我们认下了。”
温兴宁挠了挠头:“我也不是什么少东家,族里的事务由我祖父和几位族亲做主。不过我现在出来跑生意,也是能做一些主的。”
寒暄变得热络了起来。
霍惜也从温兴宁那边了解了更多关于瓷器的知识。
本朝各地窑口众多,除了官窑还有众多民间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