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嫌船舱闷,都坐在甲板上聊天,茵儿和奕儿扒着船沿看热闹。
半个时辰后,外叔祖回到船上。
摇头叹息着说起凝秀的事。
凝秀男人祝忠全,和凝秀一样,都是孤儿,两人几岁大就被外祖母买了回来,一直呆在李家。
二人成亲后一直在外祖父的铺子里做事。后来李家出事后,因他俩是良民,没受什么影响。
用攒下的银子在京城开了个食铺,生意倒是红火。哪知被人嫉妒,把他们的铺子烧了个干净。京城呆不下去,一路辗转到了宁波。
两人勤快,日子倒是也能过得下去。凝秀在家照顾三个孩子,顺便做些针线活卖,祝忠全在码头做事,一月也有一二两银。
只不过前些日子,祝忠全被货物砸断了腿。
家里积蓄一下子没了。眼看家里就要断顿,凝秀听说船主原是赔了银子的,便带着儿女去向把头讨要。
把头却不想掏银子。只说祝忠全把人家的货摔了,害他失了生意,那银子是补偿。
霍惜和吴氏听了摇头叹息。
“那凝秀认出你了?”吴氏问道。
“怎会认不出。扑通就朝我跪了,嚎啕大哭。”李石悟叹了口气。
“他家把原来住的小院都退了,一家人住到外城的棚户区,那忠全一条腿被砸断了,瘫在床上,满脸死志。他那大女儿怕他想不开,不错眼地在屋里盯着他。见到我,情绪激动,抱着我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李石悟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族兄族嫂待下人宽厚,当年家里和乐融融,只一场祸事,离的离,散的散,让人唏嘘。
“你给他银子了?”吴氏又问他。
李石悟点头:“我背着他去了医馆,又给他留了些银子治病。他那腿原是治了的,只没多的银子,治的并不好。里面还有碎骨没取出。大夫说治好了,也是瘸的。”
吴氏和霍惜听了忍不住叹气。
“瘸就瘸吧,人活着就好。”
“是啊,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李石悟摇头叹息。
因为凝秀的事,又耽误了半天,索性再在码头呆一晚,明早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