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个酒篓里的酒倒在竹杯竹筒里,又把装盐的竹筒往酒篓里放。一个酒篓不够,又清出一个酒篓。
还余下不少,又用油布裹了混到粮食里。
“要是有人拦船查看,这两个酒篓就悄悄扔河里。”霍惜吩咐道。
杨福吓得直点头。
声音都打颤:“宫少爷,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些要命的东西啊?他看着不像坏人啊?”
“他应该只是觉得好玩。并不是想给我们添麻烦。”霍惜咬了咬牙。
哼,吓到她爹和舅舅了。
安慰道:“咱一路船上还插着漕旗,应该不会有巡查官上船查看货物。没事的。”希望是这样。
这头一年征调渔船运送漕粮,说好了回空时若渔民夹带货物,会免除商品抽税。
所以,应该不会有巡查官上来查看,收税的。
但霍惜还是提着心,又吩咐杨福把一些重要东西往舱底放。能藏一些是一些。
这宫子羿没想到竟是个私盐贩子。
他上她家的船来看,应该不止好奇,难道想向渔户进行私盐贩售?
私盐贩子?怪不得有些能耐,手里还有那价值连城的龙涎香。
自古以来,贩私盐的,哪个家里不是金山银山堆的?敢揭竿起义入主金銮殿的都好几人。
就太祖建立卫朝初期,还和一个建立大周朝的私盐贩子划江而治。
不过最后还是由太祖一统江南,再大一统。太祖虽不是贩私盐出身,但建朝初期,着实得了不少私盐贩子相助。
霍惜坐在船板上发呆,杨福忙忙碌碌藏东西,恨不得把一担私盐扔了,又舍不得,左右为难。霍二淮心不在焉划船。
船晃得霍惜脑子也是乱得很。
这一竹筒的盐得有三四斤。两竹筐,得有一百来斤,一石多重。
谁不知私盐利大,能赚得盆满钵满呢。官盐税重,前朝末期,盐价一度达到一石粮换一斤盐的地步,到老百姓吃不起盐的地步。
但太祖立朝,实行轻徭薄赋的国策,两淮又是产盐区,江南盐价差不多维持在五斤粮抵一斤盐的价格。
按现代的营养学来算,一个人一天要食六克到十克盐,那她一家四口,一个月至少得食一斤半到两斤盐。
现在她家一个月花三四十文买盐吃,还是吃得起的。但在不产盐的地区,从盐区运盐过去,一路税费加上运费,盐价就不止五斤粮价了。
老百姓吃点盐,还是不小的负担。
如果官盐二十五文一斤,私盐只有十五六文,是官盐的一半或是七八折的价,谁不想买私盐?
老百姓攒一两文钱哪是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