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卖了都卖不来一个月的租金啊!
豫欢觉得自己思维非常科学,她深吸气,抬手敲门--
“您好。您订的甜品到了。”
指关节扣在黄梨木上,发出咚咚的脆响。
娇脆的嗓音混着满室的白茶香,愈发甜润。
没有动静。
豫欢捏了捏发汗的手心,正准备继续敲门时,一声干脆短促的“进”从里头传来。
声音被木门隔着,沉沉恍恍的,听不大真切。
她去推门,滑门是半自动的,只需人轻巧施力,就能如卷轴般缓缓而开。
门内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像陡然掉进了兔子洞。
豫欢就这样怔怔地站在门槛边,眼眸失神地看着四周。
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仿佛是铭刻在她记忆的扉页。
但她从没来过这里,甚至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
可她知道她画过一堵一模一样的墨绿色墙面,甚至连墙面上兰花的浮雕,她也画过。
那灰橙色丝绒沙发的角落一定摆着一对中式苏绣抱枕,那抱枕上的图案必定是海棠金鱼。
豫欢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果然,她看到了一对金鱼。
那....书桌上会不会摆一盆蝴蝶兰?
想到这里,豫欢焦急地转身,甚至都不需要睃巡,目光自然地就落在了那盆蝴蝶兰上。
翩翩飞舞的紫色蝴蝶缠绕在枝头,像在清晨五点,做一场将醒未醒的梦。
“把东西放在桌上就好。”
一个刻意压重的声音打破了豫欢的思绪,她倏然间回过神来,发现那张宽大的皮椅是背着的。
有人坐在上面。
豫欢的呼吸停滞了一拍,心陡然往下沉去。
有个奇怪的声音在警告她--
不要去。
“好的,先生。”她压着声调,一步步朝那方长桌走去,脚步迈得很轻很轻,唯恐惊扰到什么。
走到桌边,豫欢把袋子放在那盆蝴蝶兰的旁边。她的手抬起又无力地垂落,还是没敢擅自去碰那盆花。
“先生,一共是四百八十,请问您是现金还是扫码?”她一边用小小的声音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蝴蝶兰,眉眼自然舒展,眼睛里亮亮的,像蝴蝶胡乱飞进了心里。
“微信吧。”男人淡淡开口。
皮椅随即转了过来,豫欢下意识侧头去看。
下一秒,那粉润的双颊变得惨白无比。眼里活泼的蝴蝶也在霎那间奄奄一息了。
怎么会是他!?
豫欢下意识揪紧了裙摆。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也对,为什么不能是他?
这间房内的一花一叶,一墙一椅,不都在无声地昭彰着主人是谁吗?
“看到是我,你似乎还挺失望。”沈常西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去。
听出来他话里嘲讽的意味,豫欢张了张嘴,随后握紧小拳头,把头低了下去。
她小声咕哝着:“坏东西。”
他是故意把她骗到这里来的吗?就为了嘲讽她?为了显示出他如今的高高在上?
坏透顶了!
见她唇瓣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常西皱了下眉,语气冷硬又凶:“你说什么!”
豫欢被他这凶巴巴的口吻唬住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飞快回答道:“没有。没说什么。”
沈常西没有深究,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吩咐道:“把东西拿过来。”
男人说话间带着几分倨傲,像使唤下人一样,豫欢不自觉地拧了瞬秀气的眉头。
他今日的穿着比较随意,少了高不可攀的疏离感,黑色的风衣衬得他愈发桀骜。整个人慵懒地陷在柔软的皮椅里,双腿优雅叠起,闲适得不像话。
那装甜品的袋子离他很近,堪堪伸手就能够到。
可他偏要使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