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知道就行,何须我说。”她含混道。
顾祯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仿佛裹挟着无限情意,一一拂过眉梢、眼尾、鼻尖,最终落在了她的眼尾的那颗美人痣上,低笑道:“懿懿不说,朕又如何知晓?”
窗外刮着北风,一下下敲击着窗牖。
而殿中却点着红萝炭,叫人莫名的安心。
赵懿懿双颊通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得,却是干脆收回了手,从他身上下来,继而瞪了顾祯一眼:“你不知道就算了。”
一天天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祯忽而朗声笑开,抢在她真要离去之前,攥着了那只绵软如玉的小手,手腕微微一使力,赵懿懿便跟着向后一退,紧跟着跌坐在了他怀中。
这回是不留一丝缝隙了。
她以为又是些见不得人的事,谁知顾祯却与她说起了正事:“过几日宴饮,你先带着,朕过会再派人过来带她去紫宸殿。”
赵懿懿懒散应了声好,又环着他的颈项催促:“那宝宝的名字呢?你又不许用洛,你总归得想一个出来。”
顾祯捏着她的手把玩,轻笑道:“容朕先想一想。”
一旦起了名,除非意外,便是一辈子的事,慎重些也没什么坏处。
赵懿懿想了想,倒也同意。
然顾祯的神色却不那么好,大掌锢着她的腰肢,咬牙道:“一个起名的事罢了,怎么没见你对朕这么上心?”
赵懿懿被他搅得头疼:“你不要无理取闹。”
顾祯呼吸一滞,锢着她腰肢的手掌用了些力,连呼吸都跟着凝滞了片刻。
风声呼啸,庭前柏叶随风抖动。
良久,他沉了声音问:“懿懿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赵懿懿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垂目望着那片地衣,还有他前襟上的獬豸暗纹。
顾祯轻轻抚过她柔顺的乌发,声音低了些:“朕也是会难受的。”
如羽扇细密的眼睫轻颤,赵懿懿怔怔地看着他的前襟,无意识地捏着那块梨花玉佩,手上力道松了又紧。
也不知有多久,未见过他如此了。
上一回,仿佛还是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她,问为何他不能去北邙。
无论什么时候,他似乎总是冷然沉稳,立于不败之地。高大的身影立在那,便如同一座高山一样,能遮去所有的风雨。
极少有这样低落的时候。
他这样的人,自幼就争强好胜,又怎会示弱。
赵懿懿正出着神,却被他勾住了手指,那道沉闷的声音也紧随其后落入耳中:“以后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
心尖处仿佛被狠狠拧了一下。
还未回过神,她便在一片茫然中点了头,还跟着道了一声“好”。
宫室内,俩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顾祯才亲自抱着赵懿懿去了内殿,将她搁置在那张宽大得榻上,又褪去鞋袜,盖上了锦被。
“先睡上一会,过一个时辰,朕再唤你起身。”顾祯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说着。
赵懿懿点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