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维知不好意思再开口,摆摆手,示意没事。
正尴尬着,只见温总带着七分醉,哥俩好似的搭着盛绥的脖子说悄悄话。然而醉鬼的小话音量很大,大到季维知不得不听到。
“我说二爷,你那姑娘最近追得怎么样了啊?” 温总问道。
盛绥把他的手取下来,后仰,保持礼貌疏离的社交距离:“什么姑娘?没有的事。”
温总便顺势倚在桌上,撑着脸:“我记得白大使不是说你…… 看上个什么人?”
季维知立刻竖起耳朵,警觉地望向盛绥。几乎是同一瞬间,盛绥也往他的方向看来,带着灼热的目光。
“是有。” 盛绥说着,眼睛仍旧直勾勾地望着季维知。
温总哈哈笑道:“你瞧,刚还不承认。谁啊?我认识么?”
“认识吧……” 盛绥无奈地收回眼神,回答。
包厢好闷。他胸口堵得慌,急需出去透口气。
温总见他起身,便打趣道:“哎小季,你认识吗?”
“不认识。” 季维知脸色不好看,手也抖得厉害,连残酒都不想收拾,哆哆嗦嗦地起身,“我、我有点事,想出去一趟。”
温绍祺意识到不对劲:“你怎么了……”
季维知瞪他:“我没怎么!盛绥他喜欢谁关我屁事!”
说着,他放下酒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屋里一下子静默,只有盛绥悄没声地喝完杯中酒,说道:“我也出去溜达会儿。”
偌大的包间,忽然只剩下父子两人。
温总酒还没醒,却又存着点意识,看不懂那俩人究竟什么情况:“季少校刚刚是在发火?”
“是啊,您问错话了呗。” 温小聪明自信地推测,“他跟盛绥老不对付,您没见他刚刚黑脸黑半天了么?”
“嗯?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还把他请他来这!” 温总一阵后怕,“刚我还拿二爷的事儿刺激他……”
温绍祺摆摆手:“我请他来,是跟他一块整人的。但您找他问二爷,那就是在雷区上瞎蹦跶。”
温总后知后觉地望向门外,感慨道:“那他俩这梁子,看起来还结得挺大啊?”
门外,歌女的声音被晚风吹散,只有几朵烟花在空中炸开。
季维知蹲在河边吹风,拿着块石头在地上画圈。
每画一个就念念有词地骂:
“怪不得不急着找我,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怪不得要出国,原来是心里有人了。”
“怪不得……”
第三个圆没画完,季维知就闻到一股酒香。眼前是熟悉的皮鞋和西裤。
季维知丢下石块,闷闷不乐地站起来。
“生气了?” 盛绥递上一张纸巾,叫他擦手。
季维知没接,赌气似的在自个长衫上胡乱抹了把,“没。”
盛绥耐着性子问:“那怎么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