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荣想了想,觉得目前的麻烦都在城里,在古玩协会和封家,城外的什么作坊,好像还真不是特别惹眼的存在。
让荆荣来说,也得承认不管派谁去查这个事,都不如交给弥月。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但小毛却能来去无踪。
它是天生的侦察兵。
而且血纹瓷这个东西频频出现在严赋的手里,荆荣也一直有些疑心,觉得这东西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用意?
出于这样的考量,他也赞成弥月过去看一看。
现在城里事情太多,弥月要是每天都和林青山一起大眼瞪小眼,那说不定都要闷坏了。有个事情分分心,不是坏事。
再说一个作坊,就算养着打手,猫头鹰进去看看,也不至于就会招来什么危险。这一点,荆荣还是心里有底的。
“只有一条,”荆荣板着脸嘱咐他,“你也好,雁老板也好,都不要跑到人家门口去露脸。”
他对雁轻这个人多少也有些了解。他爷爷就很喜欢雁轻烧制的现代瓷,每隔一段时间还乐意去逛一逛“六七家”。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买到雁轻亲手烧制的盘子拿去讨好弥月了。
雁轻这人非常聪明,而且非常的识时务。他把弥月当成了自己人,那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吃亏。
荆荣还有工作,跑来弥月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又跟林青山汇报了山上的工作进展,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弥月联系不上封桥,就找习烁打听情况,结果习烁告诉他,封家又把小辈们看管起来了,怕他们出意外,不让他们到处乱跑。
而且封家一直都是封老先生主事,他这一出事,家里全乱了套。封桥的几位叔伯互相之间谁也不服谁,都互相提防着,生怕别人会越过他去掌封家的大权,甚至不惜互相拖后腿。
封桥的爸妈也很难置身事外。
封桥现在烦得不得了。觉得封家就像天塌了似的,那些平时看起来一个个温和有礼的长辈,一转眼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而一向对他关爱有加的爷爷,此时却连后事都不能办。
习烁在电话里也叹气,“我现在也见不到他。他们家事情太多了……”
弥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事。”习烁反过来安慰他,“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他这边我盯着,等他能出门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弥月对封家了解有限,此刻也是无计可施。
再说他就算能联系上封桥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缺他的几句口头安慰吗?
心情不好,弥月就更把去乡下偷看人家工坊的事情提上了日程——有事情能做一做(别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分散一下注意力总是好的。
雁轻每隔几天就要去一趟工坊,路都是走熟了的。两个人在电话里来回商量,最后终于定好了计划。
转天午后,雁轻开车过来接上他们。
两人坐雁轻的车出发。一路上林青山都坐在副驾的位置,弥月带着三只毛茸茸则坐在后面。等他们快要进村的时候,就让林青山也坐到了后座上,把副驾给空了出来。
车子直接驶进了“六七家”的大院。
弥月把三只小动物放出去玩,雁轻就带着林青山去参观工作间。
大约四五点钟的时候,雁轻出去转了一圈,到村口的超市和附近几户相熟的人家那里买了些土鸡蛋和酱菜之类的东西,拎回来交给了助理。
助理就开着他们来时的这辆车回城去了。
他走之前,弥月特意站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察了一下。别说,这位助理带着墨镜的样子,远远看过去,还真有几分酷似雁轻。
至于后座……
窗户上是有膜的,稍远一些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雁轻就这么带着林青山和弥月在大院里留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等着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