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房间里,季梦真正洗完了头发,在找吹风机。
最近换季,季成怕感冒,洗了头都得用吹风机,于是便下楼来找她借过一次,放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放哪儿去了。她哥是个长前手不长后手的,拿了东西从不知道放回原地。
跑进来的时候太仓促,卧室门并没有关严实。
江让敲门时,她正巧背对着门,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在吹头发。吹风机噪音大,大得她没听见敲门声,只看见江让从门外侧身进来了。
她强装镇定,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甚至以为江让要和她说什么,谈什么正事,强硬地要一个答案……结果江让只是无声息地走过来,定定地站在她身后,手指拨弄开她披散的半湿发,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我自己……”
季梦真转身想要抢回来,却发现他隔得太近,自己后背几乎紧贴上他的胸膛。他也不嫌湿,不嫌黏黏腻腻,倒是撑着手臂,像把她圈在怀里一般让她靠。
江让仿佛没听见她说话,按住她肩膀:“别动。”
男人手腕力道很大,手指却没用力把她弄疼。肌肤触碰肌肤,出风口的炙热将温度升高了。
吹风机巨大的噪音继续充斥着整个房间……
却盖不住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江让动作轻柔,显然没给女生吹过头发,怎么甩发丝都不知道,从镜子里看,他似乎被发尾甩出的水珠弄得好几次睁不开眼。
季梦真想笑,忍住了,暗自对比两个人的肩宽。
岁月的小人拼命往前奔跑,江让的肩膀长成了恰好能怀抱住她的宽度。
一头快要及腰的长发,江让耐心吹了好几分钟,最后用手掌心握住一大把,搓了搓,问:“还湿不湿?”
“……不湿。”季梦真像小狐狸尾巴被人玩弄了一下。
她强忍住浑身颤栗,呼吸乱了套。
等到彻底吹干头发,江让才松开手,收起吹风机的线,淡淡道:“搞定。你这是上完厕所顺便洗了个头发?”
“上完厕所突然感觉头发油,”季梦真快炸毛了,“想洗就洗。总不能说我头发不清爽不敢见你吧,管这么多。”
江让被呛一口,也不生气,懒懒地靠在梳妆台边,眼皮都不抬,“这句才是实话。”
“女人心不要乱猜哦,小心踩地雷。”季梦真眼刀带刃,瞪他一眼,故作轻松,想转身去换衣服。
言谈间,季梦真感觉江让离她越来越……
卧室门进来便是季梦真的梳妆台,旁边还有一面大大的落地穿衣镜,可以说是双机位直播着江让肆无忌惮的靠近。
他今天穿一条浅灰色卫裤,上衣短袖是纯净的白色,胸口破天荒地添了装饰,挂一银色吊坠,他贴得过于近了,季梦真甚至感觉到坠饰硬硬的、凉凉的,硌在两人肉体之间。
“你快下楼去看宛宛,”季梦真不敢动,完全被他禁锢在这一方小天地内,下逐客令,“别在我房间待着。”
“我是过来看你的。”江让说话时,呼吸如风吹树叶,一片片刮得她后颈酥麻。
成年人这么直白?
季梦真脸烫,没说话。??
从镜子里看,江让一只手垂在裤缝边,指端有一下没一下在布料上轻敲着。他微微转动手腕,手臂内侧青筋明晰可见,凸起的腕骨有种别样性感。
不能看了啊。
这男人全身上下都给她下了蛊的。
为什么我死去的冲动突然开始攻击我?
“是不是很不习惯?”江让抬起那只手,扶住她一只胳膊,指尖触碰到她侧腰的衣料。他的目光沉下来,很难不落到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上。
季梦真捏了捏裙摆褶皱,偏头看向梳妆台的角落,调整呼吸:“不习惯。”
男人周身凛冽的气息包裹着她,熟悉又陌生。
江让在小区门口抽烟,现在身上却没有抽了烟那股难闻的烟草味,说明平时抽得并不多。兴许是真有什么烦心事。
“那就慢慢习惯。”
江让伸手拂开她搭在肩膀的发,俯下身,“签字那天,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人好坏。
明明……大约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说!”
季梦真镇定回头,不怯场地迎上他目光,半点没有被看穿心事的退缩,字正腔圆,“你能不能搬回来住?”
江让只微怔了几秒,随即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往后退一些,算是放过她了,揉揉脖子,转身要往楼下撤。
临走前,江让还特别欠地对她挥手作别:“我下楼等你,我妈给你也带了汤。”
季梦真:“……”
我还有这待遇?
让他搬回来住,他根本就没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