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宛那娇气包叫苦连天的。”江让头疼,“说要看见我们才会好点。”
他一想到群聊里那些上药时杀猪般惨叫的语音就想笑,顾宛那嗓子怎么那么能叫唤的,骨科住院病房的病人怕是都要被她吓得跑下楼来看看。
“行,那我炖鸡多炖点儿,你也给梦真喝。”冉雪微笑,一边小声念叨一边往厨房走,“不错,梦真梦真,梦想成真。这姑娘名字起得真好听。”
“阿姨声音好温柔。”季梦真在电话那头听得有些不好意思。
从小到大,他们几个会去彼此家里玩儿、过夜,但是很少去江让家。因此她没怎么和江让父母打过照面,只记得是个气质出众,如水柔软的女人。江让那一双深邃又狭长的眼和尖削的脸型便是随了她。
昨夜,她十点多才下班到家。
季成正在客厅沙发边蹲着给顾宛上药。
伤者眼睛红红的,拆开纱布的脚踝肿得老高,说刚洗完澡,要重新涂一次药。
季梦真没想到,她哥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缩在那儿给人做精细活儿的样子居然还挺和谐,看起来特别虔诚,有那么点小时候趴窗台边拼高阶乐高的模样。
“季宝贝回来了,”顾宛痛得龇牙咧嘴,“明天江让说要回来看看。欸,明天周六,季成你上班吗?”
“上,我调休。”季成头也不抬,专心给她包纱布。
“哦……周日安亭本来让我和季宝贝帮她搬宿舍的,这下是搬不了了。”顾宛摸摸下巴,“要不你和江让去?”
“我去就行吧,安亭没多少行李。”季梦真说,“明天江让什么时候过来,说了吗?”
顾宛想想,以江让的作息,说:“九点吧。”
果然,第二天还没到九点,江让就联系了季梦真。
问她要不要带早饭?
季梦真一个电话打过去,居然还听到了冉雪阿姨的声音,紧张得一颗心狂跳几秒。
按照以往的周末作息,季梦真这时间还在梦里。
可她下班太晚,浑身不得劲儿,头都没洗,上楼洗了澡倒头就睡。手机一震动,震得她从床上直接弹起来,匆忙换好衣服要出门洗头。头发都油了,不够完美。
可恶,被亲一口……
偶像包袱被亲出来了。
江让要来,总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哟,你起这么早?”乔明弛正在门口穿鞋,嘴里照例咬块吐司,“明天安亭要搬来,你记得去接!我那上头巡查组来了,走不开……”
“没事,”季梦真摆手,“我出门洗个头。”
乔明弛愣住,“家里不能洗?”
“能啊。”季梦真心情大好,转身出门,比他动作还快,发尾在空气中甩出弧度,“出去洗了才够靓!”
望着季梦真一溜欢儿往外跑的背影,乔明弛扣好警服纽扣,三两下把吐司嚼碎吞了,跟上去几步,停了,小声念叨:“奇怪,周末整那么美干什么?要约会啊?嘁!”
刚跑到小区门口,她正搜寻有没有理发店开着门。
这里是别墅区,周围商业不算发达,楼盘没有底商,商铺都开得比较松散。季梦真边走边找,越来越后悔怎么不在家里洗。
她突然看见道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斜倚在树旁,如今站直了身子,也转头来看她。
几天不见,江让换了身运动装,挎包斜斜地搭在后腰,指尖有一根未燃尽的烟。这男人呢,形象懒懒散散的,长得又高鼻薄唇、眉眼冷硬,一副利落精神气。
季梦真又想起迎风招展的小白杨,再想起现在自己这副没捯饬的样子,忍不住扭头想跑。
似乎是捕捉到她要逃跑的讯号,江让把烟按灭,出声喊她:“季梦真!”
反正都留下背影了,还不如跑。
总比被看见丑样子强!
季梦真一向视形象如命,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江让面前,干脆心一横,扭头原路返回,朝小区里面跑去。
结果江让烟不抽了,怀里抱个保温桶,迈开长腿也跑起来,在她后面一路追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江江:?跑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