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手。
男人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江枂深呼吸一口气,握住他的手,“您好,宋先生。”
宋知遇做出邀请手势,“江医生,请。”
江枂嗯一声,放下手中手包落座。
宋知遇把菜单递给她,依然是彬彬有礼的疏离语气,“不知道江医生口味,就没有帮你私自点餐,您请。”
江枂把手里的点单递给服务员,笑意恬淡:“一杯南山,谢谢。”
点完餐,两人之间又是冗长的沉默。
江枂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窗外走神儿。
她没想过,宋知遇真成了江楹的未婚夫,到底是娇纵着长大的小公主,哪怕是月亮,家里那群长辈也得给她摘来。
“江医生,您的咖啡到了。”宋知遇出声提醒她。
江枂微笑嗯一声,跟例行公式化的开口,“宋先生,能和我聊聊您的病情吗?”
从江老爷子传真给她的文件来看,宋知遇有长达三年的抑郁症病史。
推算时间,应该是他们分手后不久。
宋知遇看她,话有深意:“从哪儿聊起?”
江枂捏紧了手里的咖啡杯,沉吟一会儿,笑,“……您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病情时…”
宋知遇似沉思了会儿,哂笑:“应该是三年前,我和我前女友分手后不久。”
“……”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江枂哦了一声。
接下来是例行的诊断流程,
江枂问一句,宋知遇答一句。
没有旧情人见面的尴尬,好像他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仅是如此。
快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江枂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羡羡
“抱歉,我接个电话。”江枂偏头,接通鹿羡鱼的来电,“怎么了?”
“枂枂,品牌方那边临时通知提前了时间,航班改签了,你钥匙带了吗?”
鹿羡鱼那边很吵,似乎是在机场。
江枂以为她打电话有什么重要事,原是为这个。
江枂嗯一声,“带了,放心吧。”
鹿羡鱼还是不放心:“你检查一下…”
江枂无奈,只能拿出手包,拉开拉链翻找钥匙。
却发现手包里什么都有,就没有钥匙。
江枂抿唇,“我似乎忘了…”
可她记得带了的啊。
鹿羡鱼已经安检了,准备登机,咋一听江枂这么说,扶额:“江医生,你说说你比我大两岁多,反倒我成了你的姐姐了?”
江枂:“没事儿,我到时开个房就行了,你别担心。”
鹿羡鱼:“我怕你连身份证都没带——”
“……”
江枂看了一眼手包,身份证钱包,似乎是没有带。
“真没带?”鹿羡鱼无语,“懒得管你了,我登机了。”
电话挂断,江枂有点儿烦躁。
她这些年,鲜少有这样的情绪。
宋知遇看她,状似无意问:“江医生没地方住吗?”
江枂扯了扯唇,没说话。
宋知遇接着道:“我在南城有套房子…”
咖啡厅里这会儿进来一群大学生,吵吵嚷嚷的。
江枂勉强听清宋知遇的声音:“江医生不嫌弃,可以在我家暂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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