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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很冷。
宋知欢只觉得周身冷得要死,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除夕夜,她被梁怀洲领回梁家时。
宋园离梁家住的锦澜湾有一段距离,除夕夜下着大雪,街上几乎没有车辆。
是梁怀洲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宋园回到锦澜湾。
头顶的大雪飘落,凛风一阵阵的吹着。
宋知欢打了个哆嗦,手臂勾紧梁怀洲颈肩,捏住手里的雨伞,抱紧他,低低道:“冷…”
大雪过境,整个世界都成为白色。
又因是过节,家家户户灯火璀璨,像是镶嵌在白色世界里的夜明珠。
离到锦澜湾还有一段路,梁怀洲听见宋知欢叫冷,嘴上嫌弃她:“跑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冻死你算了。”
可背她的双臂缩紧,期盼给她多一点的温暖。
宋知欢注意到他动作,杏眼蕴着淡淡笑意,单手勾紧梁怀洲脖子,和他咬耳:“梁怀洲——你还是舍不得我冷,对不对?”
大雪裹着寒风,本是凛冬季节。
耳边漂浮着的温热,梁怀洲喉结一滚,耳垂温度陡然上升。
他们这会儿正要过最后一条红绿灯,宋知欢趴在他背后,小嘴唧唧喳喳的不停:“梁怀洲,你说了要给我一个家,可不许反悔——”
“哥哥出国了了,你以后就得像我哥一样宠我,听见没?”
远处,红灯转为绿灯。
梁怀洲背着她过马路,没立马回答宋知欢的话。
宋知欢晃了晃手里的伞,有几片雪花调皮的窜进梁怀洲衣领,冻得他一激灵。
恰好过了马路,他回头瞪始作俑者:“宋知欢,我真把你丢了,信——”
“不许丢我。”宋知欢搂紧他颈肩,嗓音委屈,“你不许反悔,听见没?”
梁怀洲余光瞥见她杏眼一圈红,嗓子眼的嫌弃话,咽了回去。
背着宋知欢往锦澜湾走,走了一会儿。
背上传来宋知欢闷闷的嗓音:“梁怀洲,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蜿蜒的石子小路,铺上一层厚厚的雪花,梁怀洲脚上的马丁靴踩上去,发出“咯吱”响声。
寒雪交加,宋知欢发起高烧,迷迷糊糊间,听见少年磁沉的嗓音:
“——嗯,不会丢下你”
大梦初醒。
宋知欢睁开眼,看着头顶的蔷薇色天花板,略微走神。
这六年,她很少梦见年少的事儿。
大约是内心在逃避,不想去承认自己那么没用,时过境迁这么久,还放不下梁怀洲。
归国不算久,这些时间累积发生的事,让她喘不过气来。
竟然一连两天,都梦见了年少的事。
她略显烦躁的拉过被子遮住脸,就这一瞬的功夫,才发现自己换上了从不穿的长袖长裤睡衣。
宋知欢脑海缓缓浮现一个问号,她记得昨晚她好像是喝鸡尾酒喝多了,然后醉了…
再然后,她怎么回到家的——
“醒了?”
耳畔响起男人带笑的声音。
宋知欢猛地掀开凉被,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着站在门前的梁怀洲。
他半赤上身,斜靠在门框上,薄唇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宽肩窄腰,两条人鱼线格外引人瞩目。
不得不说,还真挺有料。
只是…
宋知欢注意到他胸前、腹部上有着几条红色爪痕,白昼灯光下,分外暧昧。
她有点懵的裹紧被子,看着梁怀洲:“梁…梁怀洲——你…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