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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上河居小区外,宋知欢要推开车门下车。
“等等。”宴祁鹤握住她手腕,把人又带回座椅上。
宋知欢挣脱他桎梏,坐回到座椅上,视线看着车外的夜色,淡淡道:“什么事?”
北城的夜与沪城没什么区别,都是灯红酒绿。
只是天际乌云沉沉,是要下雨的前兆。
宴祁鹤看着她,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转头,拿了后座上的风衣给她,“外套扔了,离你回去还有一段路,穿这个吧。”
宋知欢偏头,看着宴祁鹤递来的风衣。
抹茶绿色的长款风衣,标签还没揭下。
一看就是新的。
她偏出声打趣他:“这是你哪任女友留在你车上的?”
宴祁鹤故作沉思,出声,“不记得了,或许是上回那位赵小姐,或者是——”
“别表演了。”宋知欢打断他的话,拿上风衣,推门下车。
关上车门后,和宴祁鹤挥手:“有空再见,我走了。”
“周六见。”
“看情况。”
宴祁鹤看着她披上风衣,走进上河居。
他放下车窗,听着高跟鞋声音逐渐远去,那抹窈窕身影消失不见。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宴祁鹤没立刻接听,而是点燃了只烟,咬着烟,接通电话——
“说。”
段辰在那边道,“西区那块地,估计过几天会重新竞标,你要不要考虑拿下?”
宴祁鹤吐出个烟圈,看着它涅灭在黑夜中。
良久,他道:“麻烦了。”
宋知欢回到公寓里时,何姨已经睡下了,客厅给她留了一盏灯。
明亮的黄色,照亮整个空间。
一片温暖。
宋知欢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脱掉身上的抹茶绿风衣,扔在沙发上,将自己团成一团丢进沙发里。
左腿隐隐传来疼意,让她拧眉。
宋知欢烦躁起身,弯腰将宽大礼服裙摆掀开,看着左脚踝往上蜿蜒的丑陋疤痕,微微皱眉。
这是四年前圣诞夜醉酒车祸,留下的。
四年前的圣诞夜,她曾在旧金山见过梁怀洲。
那晚,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唐人街的酒吧玩,打算庆祝下她考到驾照的事儿,顺便也欢度下圣诞节。
圣诞节的唐人街,热闹繁华。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宴祁鹤的几个朋友,一行十来人,浩浩荡荡往酒吧走去。
她长得好看,家世好,又玩得开。
在朋友圈里,格外受欢迎。
那晚,来搭讪要联系方式的男生,就有十几个。
她都给挡了回去,统统拒绝。
玩了半宿,来的十来个人,除了宴祁鹤和她,都喝得醉醺醺的。
酒吧里比较吵,她出了酒吧,准备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他们。
人才从酒吧出来,准备打电话时,愣在原地。
她看见对街有个男人,很像梁怀洲。
他斜靠墙而站,穿着件褐青色大衣,身姿挺拔,轮廓冷硬流畅。
天空有几朵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他褐青色大衣上,她瞧见他不时往远处看。
好像是在等谁。
她强迫自己回了神,给司机打了电话,转身进了酒吧。
就那一瞬,又不争气的回头看。
梁怀洲上了一辆白色玛莎拉蒂,然后,车子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回到酒吧里,她总是心不在焉,等到人都被司机接走后。
宴祁鹤问她要不要试试他新买的车,她立马答应。
可酒意上头,加上心不在焉,开车上高架时,车子坠入河中,出了车祸。
后来她就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出院后,落了一身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