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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个月了,你还和梁怀洲还在冷战?”
这节是体育课,仲夏把换下来的板鞋丢进储物柜里,斜靠在柜子边,垂眸看着正坐在长椅上换鞋的宋知欢。
宋知欢系鞋带的动作一顿,指尖动作烦躁起来,胡乱系上。
她起身,将鞋子丢进储物柜里,柜门关得“砰砰”作响,惊得一边的人往这边看。
宋知欢烦躁开口:“别和我提他。”
“真打算冷战一辈子?”仲夏扫眼一边望这里看的人,倾身凑近宋知欢,“我可听说高二的向依依最近在追梁怀洲,早上送早餐,球场递毛巾送水,任梁怀洲冷脸,都风雨无阻。”
“仲金花!”宋知欢真生气了,连仲夏以前用的土味名字都叫了出来。
女生换衣间里的其他人捂嘴偷笑,涩得仲夏难得脸红一瞬。
她用胳膊肘撞宋知欢,讨好道:“我错了,以后别叫这名字行不行?”
老一辈常说,贱名好养活。
仲老爷子又是个拿枪杆子上战场拼出一番家业的硬汉子,没什么文化,在仲夏才出生后,直接给家里唯一的闺女取名叫仲金花。
后来一叫,就叫到了仲夏上小学那年,仲妈妈受不了自家女儿顶着个金花的土名,直接给改了。
据说当时,仲老爷子听见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些年,仲夏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当属这茬。
宋知欢瞥她一眼:“不叫也行,别在我面前提梁怀洲,辣耳朵。”
“是,宋大小姐。”仲夏无奈笑声。
换衣间里只剩下零星几人,宋知欢目光环视一圈,与仲夏说:“走吧,快上课了。”
“好。”
两人并肩走出换衣间。
沪江一中的体育课讲究自由活动,宋知欢和仲夏出来后,打会羽毛球,就坐在休息区休息。
宋知欢抬手将因为打球滑落的长发扎成丸子头,露出修长天鹅颈。
身边的仲夏打量着她,“啧啧”两声,道:“我说梁怀洲是不是眼瞎,这么漂亮一个青梅在身边,还能只当妹妹?”
宋知欢讥嘲的扯了扯唇角,冷笑:“他哪里是眼瞎,分明是没有眼睛。”
仲夏“噗”地一声笑出来,对宋知欢竖大拇指:“精辟。”
宋知欢挑眉:“过奖过奖。”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宋知欢注意力被另边的篮球场吸引。
穿着宽大球服的梁怀腾空跳起,帅气的一个扣篮,引得旁边围观的女孩尖叫不已。
宋知欢嗤声:“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仲夏忍笑,用胳膊肘捅宋知欢的腰窝:“你是吃醋了吧。”
“金花——”宋知欢红唇扬起,抬指捏仲夏的脸,“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仲夏听见“金花”二字,嫌弃皱眉,不甘示弱怼宋知欢:“翔呢?”
宋知欢一巴掌扇过去,“滚。”
仲夏嬉笑躲过,与宋知欢道:“是你说除了醋,什么都吃。”
宋知欢懒得理她,看着篮球场那边,忽然道:“成铭好像挺受女孩喜欢的……”
那边球赛已经结束,以梁怀洲为首的一众少年被一群女孩围着,递水的递水,送毛巾的送毛巾。
仲夏脸色变了变,双手枕在后脑勺,往后仰躺下:“他也是一只花孔雀。”
宋知欢盯着仲夏看了一会儿,挤眉弄眼,八卦道:“你这语气…”
“想什么呢?!”仲夏一下跳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儿,“老子就把他当兄弟。”
宋知欢拖长语调:“兄弟——”
“宋知欢!”
仲夏抬手曲挠宋知欢:“再乱说,我就和你绝交。”
宋知欢举手投降:“行,我不乱说。”
仲夏轻哼声,不再理她。
两人闹腾一会儿,又开始吃瓜看热闹。
仲夏单手撑着下颌,看着远处要准备接过向依依水的梁怀洲,无意提了句:“上回成铭和梁怀洲会被围殴,好像就是因为向依依说自己喜欢梁怀洲,被谢超误会了。”
宋知欢丢下手里的矿泉水瓶,“我过去一趟。”
“欢…”仲夏才说了半个字,宋知欢就已经走到篮球场那边。
她喝口水,饶有兴致的看戏。瞧这样,修罗场呢。
梁怀洲打球本就口渴,有人来递水,也不看来人,说了谢谢,就要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
“真巧,我也渴了。”
宋知欢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接下向依依递来的矿泉水。
向依依愣了一瞬:“梁学长…”
梁怀洲看眼身边忽然出现的宋知欢,薄唇抿紧,没有说话。
宋知欢不由分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杏眼一眨,无辜看着向依依:“小学妹,你在追我哥吗?”
向依依听说过梁怀洲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原本她还把宋知欢当成假想敌,后来听说两人真是纯得不能再纯的兄妹关系,就没多想。
她不是没见过宋知欢,毕竟沪江一中高中部颜值扛把子的名字谁都听过。
只是高二高三教学楼,一个在南,一个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