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低垂着眼,说道:“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
陆既明轻轻一笑,他暂时还没把章燕回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算进局里。他领着沈馥在舞池里进退穿梭,快三步慢三步,沈馥抬眼一看,不远处赫然就是方媛,她被一个穿西装的绅士牵住,舞步娴熟。
“又要换舞伴了。”
陆既明牵着沈馥的手,将他旋转着送出去,沈馥一转身,牵住了方媛的手。
同是大家小姐,章燕回像一朵长在角落里,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小花,蔫巴巴的。而方媛全然不一样,她舒展绽放,脚步轻快,洋装的裙摆轻盈地拂动,风情万种。
还不等沈馥说话,方媛主动说道:“我明天就离开平州了。”
这出乎沈馥的意料。
方媛看着他,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灵动狡黠。她说:“你们陆大少是个香饽饽,谁都要抢,我还是不掺和了。”
这中间不单单只是结个婚联个姻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是从小被娇宠养大的大小姐,家里做军火生意的,家财万贯,根本不用迁就谁,看谁的眼色,与其在这里扒着这个无意于她的陆既明,回家去招个上门女婿不是更快活?
沈馥不接她的话,在乐曲的间隙里聊起今晚的甜点和洋酒。方媛也知意,应和起他来。沈馥的余光扫过陆既明,心想,方媛既然和他交底了,定然也和陆既明交过底了。
明显是不用娶方媛了,那陆既明今晚到底想干什么?而被搅乱了算盘的陆重山,又会怎么样?
舞曲奏到末尾,沈馥又重新被陆既明搂回怀里。舞池里的大家都跳了个尽兴,纷纷散去,侍应生们拿着烟酒甜点在人群里穿梭,女士们跳得满面红晕,酒过三巡,舞会的气氛顶到了最高点。
陆既明拿起一杯香槟,拿起一把小银勺,在杯壁上轻轻敲了敲。随着清脆的三声响,宾客们的声音渐低,视线投到他身上。
“请各位移步到院子。”
他也不说要做什么,神秘感十足。但今晚的宴会如此开心尽兴,大家都对陆既明的布置满怀兴趣,纷纷携手顺着走廊往院子去。沈馥满面狐疑,陆既明拉着他走在最前面。
时值初夏,陆公馆的后院是被园丁好好打理的,灌木修去棱角,生机勃勃,各色花朵先后开放,院子里暗香浮动。花草间挂上银色小灯,像是飞舞闪烁的萤火虫。
美是美,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大家都看向陆既明,陆既明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值此良宵,请大家一同见证——”
他话音刚落,院子的上空突然爆发一声巨响,像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句读。一朵硕大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照亮了宾客们仰起的脸。这只是开始,无视着平州城里的烟火禁制,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夜空被照亮,色彩绚丽。全平州城的百姓此刻都抬起了头,惊叹于这意外的美。
在烟火爆响中,陆既明掏出了一个丝绒小盒,煞有介事地单膝跪在沈馥面前。宾客们惊呼着后退,围成圆让出中间的位置,将沈馥和陆既明二人圈在中间。
沈馥瞪圆了眼,惊得说不出话。
陆既明的眉眼在烟火的映照下格外英俊,深情而庄重,足以迷倒了现场的每一位女士。他打开小盒,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很眼熟,正式沈馥一开始丢失,一直没能拿回来的那枚。
钻石虽小,但在这样的情境下,大小也不重要了。
“阿馥,和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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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噩梦
作者有话说:没妈的孩子最可怜 我的主角没妈的占大多数 评论收藏请留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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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的老百姓最近异常兴奋,茶余饭后谈兴愈浓,街头巷尾都在谈论陆公馆那场舞会。
西方的时髦玩意儿再流行,基本也就是上流社会的消遣,平头百姓还是甚少接触那一套。什么当众求婚,即便是一男一女也够他们讨论好一阵的,更何况这是两个男的,其中一个还是陆军总长家的大少爷。
人们猎奇之余,又暗暗觉得理所当然,陆家大少爷嘛,不做点出格的事情都不像他了。
那晚过后,足足三天,沈馥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陆既明倒是言行自若,他好像早已习惯了成为舆论的焦点,对于这样惊世骇俗的桃色绯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