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末终哨在两人的接吻声中结束。欢呼声地动山摇,广播台播报双方比分,任延听着,算了一下,省实到结束时还保持着十九分的领先优势,对于替补阵容来说已经算是发挥不错。
安问手指都抬不起来,软软地依偎在任延怀里,任延勾着他的手,感觉着他一阵紧过一阵细密的抖,混蛋地问:“爽的,还是累的?”
安问闭了下眼,生理性的眼泪水从眼尾没入鬓角,任延亲他濡湿的眼睛:“扶你去椅子上一会儿好不好?我要把这些收拾掉。”
灰色的地砖上,一洼小小的水渍,淡绿色的门板上,一抹往下流淌的水痕。
安问没脸闻这些暧昧的味道,如果现在有人进来,只要长了个正常鼻子,就能嗅出这里面浓郁得化不开的无耻勾当。他埋进任延怀里,双手搭着他的心口,因为剧烈运动过后尚未平复,那里的心跳沉稳又激烈,胸肌上布满了汗。
任延无声地笑了一下,挽着他的腿打横抱起,走了几步,好好地安放到更衣室中间的长条凳上。
衣服裤子落在地上,都堆皱了,任延帮他一件一件抖开穿好。安问像个娃娃由他折腾,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伸腿就伸腿,等穿戴整齐了,任延在他唇角亲了亲:“不想让你这么快就走。”
但安问也留不得,否则等会儿校队的人过来,怎么解释他的出现呢?
任延思索了会儿:“你留在这儿,他们肯定开玩笑,我就说你生病了,所以进来休息,好不好?”
安问心想,校队的人有那么好糊弄吗?但实在没力气打手语,便点了点头。任延半蹲着,捋开他的额发,深深地凝视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张开双臂将他抱进怀里:“好喜欢你。”亲着安问的耳廓:“给任五桥发个信息,告诉他你不跟他一起走了,好吗?”
安问当然不能出去见任五桥夫妇,否则以他如此腿软的模样,怕不是当场就能被崔榕拆穿。
场内。
欢庆正在进行时,省实队员抱成一团跑跳疯闹嘶吼,摄影记者□□短.炮怼着,捕捉着珍贵一刻,蓝色旗帜与炸开的金色礼炮亮片交织在一起,场面盛大如同已捧起联赛总冠军奖杯。
这是第一场比赛,面对的又是十二中如此的强队,确实值得如此庆祝,周朗都有点想哭了。
省实学生自发站了起来唱校歌,崔榕毫无收获,索性也不伪装了,站起身边给父母打电话,边到处找着任延的身影。两位老人看场比赛激动得不行,让崔榕别操心了,他们决定再出去逛一逛约个会。
崔榕收了线,探身越过任五桥,黑色卫衣还在睡着,真行,旁边座位却是空了许久。
“问问怎么一个洗手间去这么久?”崔榕上心:“他不会丢了吧?我去找找去。”
手机里躺着任延刚刚发过来的微信:「安问在我这儿,别等他了,晚上我跟他一起回来。」
简直无法无天无法直视!
任五桥面无表情冷笑一声,拉住了要去找安问的老婆,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说:“放心,他跟同学玩儿去了。”
“啊?”崔榕不明就里:“谁啊?他不找延延吗?”
任五桥高冷地“嗯”一声:“找他干吗,他有什么好找的!”
崔榕:“……”
手机嗡嗡又震动,任五桥点开,看到安问搜肠刮肚地跟他解释:「叔叔,我去找任延庆祝生日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你跟榕榕阿姨先回去吧,我会让任延少喝酒、不为非作歹、保持清醒。」
任五桥缓了一缓,安问的乖最起码能世界上一半的战火,他面色稍霁,回复安问:「你别惯着他。」
怎么叫惯呢?在体育馆更衣室里做,……应该不算惯吧。安问攥着手机,脸红红地想。何况任延并没有释放。
心里颤了一下,等等……那是不是意味着,晚上还得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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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该双方队员握手鞠躬致谢,省实的队员们才发现任延消失得彻底。
“延哥呢?”裴正东到处找,“怎么感觉很久没见他了?”
“对啊,任延呢?”周朗跳上椅子,跟个猴儿似披着队服到处探:“真不见了?上厕所了吗?”
谭岗命令他下来,脸色莫名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比赛结果不满意。
直播一直持续到了双方握手致意,十二中虽然输了,输得还挺难看,但从教练到队员,整个校队上下都很平静,没有多少不甘。弹幕里都刷着“虽败犹荣”,感谢他们与省实一起奉献了一场高水平的竞赛。
“十二中在这次联赛会走得很远。”回往更衣室的通道上,谭岗淡淡地分析,“他们的攻防体系成熟,又有魏星澜这样的明星球员,对手想突破或者想防住他们都会很有难度,是有冠军相的。”
“难怪杨指导看上去也不怎么难过。”裴正东若有所思,琢磨过味儿来:“他们是不是拿我们当试验品了?”
“能把你们逼到这种程度,杨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今天这场比赛后,恐怕所有队伍都会紧急加练外线远投。”
到了更衣室,却见门开着,周朗嘴快:“谁他妈忘记关门了?”脸色一变,压低声音从:“不会是什么记者或粉丝吧?”
一抬头,一行人都愣住,更衣室里的情形一目了然——任延上衣脱了,正半蹲着跟谁说话。
他面对着的人则披着校队队服,半倚着墙,微垂着眼眸,从坐姿上看着就乖,两只过长的袖口遮住了他的十指,只露出来一点儿指尖,任延就握着这些细葱似的指尖,见人来了也不松开。
“我草,找了你半天,原来你早回更衣室了啊?”齐群山骂了一句,“干吗跑这么快,庆功都抓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