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安的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两颊急得都有些泛红:“快点啊,一会儿课前老师该收了!我可不能让他再给我爸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被我扣了多少零花钱了!”他伸手去拽林鹤刚掏出来的作业本。
林鹤一把按住了,嘴里不留情面地回道:“不给就是不给,你不会自己写吗!每天就知道抄!”
沈安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下不来台,他颇有些恼羞成怒似的:“不就是今天没给你拿吃的吗,至于吗?要不是因为你成绩好,我压根儿就不想跟你再坐一块,拽什么拽啊,你以为除了你的作业我借不了别人的吗,上次学委过来要给我讲题,我都没理他呢!”
“你爱借谁的借谁的,反正我不给你抄了!”林鹤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拔高:“学委要给你讲题你就过去跟他坐好了,反正我除了借你抄作业帮你处理垃圾也没有什么别的利用价值了。”
沈安眼眶子都红了,他看着林鹤嘴里也开始放狠话:“那你自己知道就好,要不是看你可怜,你以为我愿意继续跟你玩吗!”
“那你走啊!”林鹤伸手一把推开了沈安的桌子,原本两张严丝合缝对在一起的桌子中间敞开了一条大缝。
沈安不服气似的也过去推了他的桌子一把,少爷脾气上来一点儿没收劲,直接把林鹤的桌子推翻了过去,里面的书书包全都掉了出来。
林鹤猛的起身,盯着沈安:“捡起来!”
沈安不仅没捡,还过去踩了两脚:“这么破的书包,还背呢!”
下一刻林鹤就直接扯住他的衣领,揍了他一拳,两个人彻底撕破脸倒在地上打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的动静终于惊动了班里的其他同学,大家开始过来拉架。
半大的男孩打架,到底下手有些不分轻重,沈安脸上被揍了一拳,情绪褪去,后知后觉开始觉得疼。
班主任将他们调开了。
沈安被家里接了回去,坐在回家的车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委屈的要命。
林鹤换了位置,同桌换成了一个文静的小女孩。
沈安跟班里的学委坐在了一起,座位没出前三排。
班里的同学说沈安其实根本不是真心跟林鹤玩,就是图班长成绩好,想抄人家作业来着。
有同学发出质疑,那位同学斩钉截铁地说道是真的,他俩吵架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还是有人不信,那位林鹤的新同桌有些腼腆的姑娘,一般不太参与班级里的八卦讨论,这时候突然从作业本中抬起头来说道:“沈安脸上那么大一块淤青,他家里这么宠他怎么没过来找班长的麻烦呢?”
这个问题让刚刚那几个咋咋唬唬讨论的同学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第4章
从那以后林鹤跟沈安就变得形同陌路,两个人在一个班级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林鹤每次路过他都熟视无睹,沈安则特别不屑似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哼。
林鹤在班级里越来越沉默寡言,时间长了,等到班里的半大孩子年龄慢慢成长,也渐渐也从林鹤的衣装上还有破旧生锈的文具盒上窥得了一二。
大家都知道了,林鹤家里很穷,而且他没有爸爸妈妈。
尽管林鹤在班级里越发的沉默,八九岁的孩子,背影单薄得要命。
但他依旧在班里存在感十足,他还一直是班长,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经常在全体师生面前发言,演讲,在家长会上分享学习经验。
只是他始终独来独往,沈安不再他身边之后,也再没有人在他身边停住,也可以说,他在拒绝任何人的接近。
作为班长,他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得过分,这样的人,哪怕成绩再优秀,在班里也是不讨喜的,久而久之,林鹤在班里如果没有老师提问他,他甚至可能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林鹤跟沈安上到小学毕业都没再说过话,到了初中,沈安去了一所私立贵族中学,林鹤继续在当地的一所公立学校里读初中。
林鹤中考的时候拿了市里状元,省排名都进了前十,高中直接免了学费,进高中第一天就在全校迎新会上演讲。
少年的身高抽条一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露天的高台上对着话筒语调不急不缓地念着手中的演讲稿。
他脸色平淡,不卑不亢,背挺得笔直,像是已经习惯这种场合,也理应在如此的位置。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这一届的学生鲜少有没有听说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