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忻尔小声嘟囔。
阮优猛得瞪他:“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顾忻尔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陆观潮高风亮节,太伟大了。”
“伟大?他伟什么大!”阮优气得要跳脚:“他是一直找人在监视我,所以他自己心虚呢!知道自己在监视我,就没法再理直气壮地指点我跟谁接触不跟谁接触了。
我坐在那儿等许知海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你说这城市成百上千万人,这得多巧,才能让他在路上正正好好遇见我,还每回我有什么事情他都能遇见。
这不就是找人盯着我吗?”顾忻尔问他:“然后呢,那你怎么做的?”“我让他以后再别盯着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他就把人给撤了。”
顾忻尔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啧啧两声,道:“阮优,那个骚扰你的司机,陆观潮是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他没交给警察吧。
你觉得他是怕警察的那种人吗?”阮优眨眨眼睛,慢吞吞道:“所以他又在糊弄我?”顾忻尔无语地摇摇头:“你是不是傻啊,我的意思是,陆观潮把人撤走,其实可能并不是因为你用报警的事情要挟他,他怕了你,而是他自己觉得不放弃也没办法了吧。”
阮优愣住了,顾忻尔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还没想过这种可能,于是颇为无奈地说:“有可能是你跟你学长见面的场面被他看了,他真的受伤了,也可能是你给他说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做这些都没意义,反正他把人撤了当然是应该的,无论如何也不该监视你。
但是我觉得吧,这可能就是他要放弃你了。”
阮优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没好气地说:“放弃就放弃,谁稀罕。”
顾忻尔没说话,只盯着阮优,阮优自己又说:“之前还说得好像没有我都活不下去的样子,现在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了,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顾忻尔实在很无奈:“没这个道理吧,阮优,你要是不接受他,还得让他一直追着你,你这不就跟沈良没区别吗?你要想出气,也没这么个出法,我看你每次和他见了面,自己好像也挺气的。”
阮优讷讷半晌,最后解脱似的,说:“你说的没错,我跟他见了面,我自己也挺气的,所以如果他真的决定放弃,我觉得也挺好的,至少我们俩都解脱了。”
顾忻尔一语成谶,陆观潮真的没再来见过阮优,阮优之后出门试探几次,也再没有见到陆观潮派人跟着自己,他放下心来,心底里那股浅淡的失落也很快被蜂拥而至的客流冲散。
阮优的工作室生意变得非常忙,预约单上的日程已经被排到半年开外,即便如此,仍然有源源不断的omega涌入阮优的工作室,希望阮优能给他们一个解脱。
纯靠阮优一个人的信息素调节完全忙不过来,祁阳的数字化调控最终还是需要阮优过最后一关,整个工作室的运转尽数落在阮优头上,也让阮优压力倍增。
“不能再这么运转下去。”
这是阮优、顾忻尔和祁阳在开会时一致提出的观点,三人小作坊不能满足需要,每个人都分身乏术,看起来扩大规模成了必经之路。
对他们的工作室来说,难的并不是注资,毕竟许知海一直围着阮优蠢蠢欲动,只想加入他们的工作室,凑这一份热闹。
相比而言,寻找像阮优这样同样有着极其特殊敏感的腺体的omega才是更迫切的需求。
其实自从阮优的工作室火了以后,市面上诸如此类的工作室也遍地开花,但有些omega本身的资质并不到这个程度,有些则是被家人胁迫,并不能帮助其他omega。
这情况和祁崇君当初想要寻找omega志愿者做实验时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omega的身体资源有利可图,因此一旦有了一个能获利的方向便蜂拥而至。
乱象之下,阮优的工作室便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少人指责阮优没带个好头,把整个alpha和omega的生态都打乱了。
摆在阮优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扩大规模,让自己的工作室标准化正式化,要么转变工作室的运行模式,不能再混杂在市场其他乱七八糟的工作室里,一并沦为只热闹一次的焰火。
“如果我们在目前面诊的基础上,再增加其他的运营模式呢?”祁阳说。
见阮优和顾忻尔示意他说下去,祁阳便道:“我只是在想,既然以信息素分泌为主导的发情期是可以使用抑制剂控制的,那标记应该也是可以控制的。
对于已经做过标记清除手术多年的omega来说,是不是用药就能控制自己的情况呢?”阮优想了想,说:“听起来可行,但重点应该是药物研发吧,咱们又没有这方面的资质,也没有这方面的条件。”
祁阳说:“所以不管转不转型,扩大规模,更加正规化运行都是必然的选择。”
祁阳含蓄地选择措辞,说:“阮优,还有忻忻,我觉得你们俩有时候……没必要刻意为了避开什么,而牺牲自己应该获得的一些东西。”
沉吟半晌,阮优说:“好,既然要扩大规模,那就正正经经地去写策划书,各方面都想好吧,今天咱们大致理一个思路,过后恐怕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