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两个人的事,是容不得别人置喙的,哪怕被Mike这样反复挑拨,傅南岸与池照的心依旧连在一起。
之后的两天傅南岸一直在医院陪着池照,池照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少说也要恢复半个月的时间,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医生说他等康复之后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多亏他年轻力壮,更多亏傅南岸给他导师的那个电话打得及时,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下回可别再这样了,我的心都快被你吓没了。”在病房里傅南岸不止一次地叮嘱池照,一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后怕,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我知道的教授,我保证不会了。”池照当然懂得傅南岸的感受,光是看傅南岸来时磕的那些痕迹他都觉得心头堵得慌,更不要说傅南岸听到他晕倒时的感受。
池照举手对傅南岸保证道:“出院之后我就开始养生,保温杯里泡枸杞行吗?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现场喝给你听!”
“行。”傅南岸笑了,说,“那我等着。”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分分秒秒都是温情,但再温情也还是有分别的时候。傅南岸在这边待了三天,来得时候他连假都没来得及请,医院那边还有病人在等,他也不能完全不管不顾。
临走那天池照刚能下床,他把傅南岸送到了医院门口,他跟傅南岸保证等到春节过年时一定还给他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他说春节过年想要回国,傅南岸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池照已经在计划着春节回去过年了,这是他们来时就约好的,也算是给回国的傅南岸一点新的盼头。
半月后池照康复出院,这天正好是农历立春,傅南岸给池照发了条消息:“春风又到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王安石的名句,藏着两个人的名字,寄托的是牵挂与思绪,原本是盼着爱人能早点回来的,却没想到突然出了点状况,池照可能回不来了,是因为项目上的事。
池照他们在做人工视网膜的项目,前段时间人工角膜研制成功为他们提供了新的思路,一直停滞不前的项目突然出现了新的转机,这原本是好事,却也意味着他们要加班加点继续工作,毕竟外国人没有春节,这不是他们的法定假期。
“对不起教授,对不起。”池照打电话告诉傅南岸这个消息的时候在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我也没想到项目会突然出了点问题,我机票都定好了,我每天都数着日子,我……”
“没事的。”傅南岸柔声安稳他说,“不就是个春节吗,也没什么。”
池照张了张口:“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傅南岸打断了他的话。
傅南岸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池照有自己的学业,有他想要努力达到的目标,傅南岸尊重他也支持他,他是希望他往上走的。傅南岸很认真地对池照说:“先忙你的项目吧,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池照嘴唇张了又闭,最后低声说了句:“好。”
再之后池照就忙了起来。
他们一整个项目组都在加班,有时实验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这种时间上的冲突是没办法调整的,于是不知不觉间,傅南岸与池照聊天的时间就少了起来。池照刚刚出院,傅南岸的心全牵在他身上,经常发消息问候他的状况,但好几次十几个小时过去,池照才堪堪回复几个字,而在池照回复的时候已经是国内的深夜了。
这种状态挺折磨人的,俩人都想调整,但时间并不给他们机会,一晃两周过去,傅南岸几乎时时都拿着手机,却还是和池照说不上几句。
“你这简直是留守男友啊!”邹安和半是怜爱半是打趣地说。
傅南岸挑着眉毛回他:“我乐意,怎么了?”心底却难免有些无奈。
时间一晃来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九这天,这原本是俩人约好见面的日子,去年的这个时候池照给傅南岸送了饺子,今年却只剩下了傅南岸一人。
晚上下班的时候傅南岸从楼梯上摔了一跤,盲杖磕到了手肘上,剧烈的痛意肆意地蔓延着,傅南岸缓了很久才从地上起来。
太疼了,约摸着青了一大块。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池照曾经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伤口,他太想念那双热乎乎的手了,但他最终并没有告诉池照,告诉也没什么用,池照不在他身边。
街上的过年气氛已经很浓了,傅南岸缓了一会儿之后出门买了两袋饺子。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家里也没人,傅南岸慢悠悠地往回走着,耳边一片安静。静谧的声音让人觉得祥和,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绝望的吼声。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不回来!今天可是过年!”
听声音约摸着是个二十多岁的小男生在跟人打电话,对面的人跟他什么关系不知道,但小男生显然是被伤了心,他的嗓子是哑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三年了,你每次都说忙,我也知道你忙,但是你连过年都不回来,你真的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电话那边说了句什么,男生大声喊了一声:“萱萱!”
“……萱萱。”他又喊一声,声音明显低落下来,“为什么要挂我电话啊萱萱,和我说两句话就这么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