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现场“抓包”的两个人都怔住了,还是学妹先反应过来,张着没来得及闭上的嘴,转手把信和饮料往祁松言手里递。祁松言简直要炸,这怎么不让收还带临时转手的?从上了楼梯望见陌生女孩倾着上半身跟秦笛笑嘻嘻开始,他的四肢就有些不受控制。换成从前,他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可能是陌生女孩儿的侧脸很像秦笛发给他的一个飞吻动图,也可能是秦笛不知道和他谈到了什么,本来堪称冷峻的表情里忽然泄露出一丝柔软,总之他薅着秦笛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半路撞上了刚好回班的黎帅,却半点没停,将秦笛拖到东走廊的尽头把他挤到台阶下,居高临下地擒住了他的手腕。
秦笛本来就比他矮半个头,站低了一个台阶,非要费力地仰视才能看清他的不悦,心里那点想得开混着沉底的委屈翻翻搅搅,封住了喉。
“昨天没喝够?今天还收?”
“…不应该收吗?”
虽然他问得不太理直气壮,可落在祁松言耳朵里,跟挑衅没两样。
“我亏过你嘴,还是缺过你爱,非得喝别人送的水?看别人写的信?”
“如果有人追你,我也可以这样发脾气吗?”秦笛水着一双眼戚戚地望他。
祁松言感觉心脏莫名疼了一下,立刻把不自觉扬起的声调压下来,循着秦笛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扣。“我没有对你发脾气,我只是…秦笛,我吃醋了。我本来就是个慢热的人,可能隔了一年,才能感同身受你那时候的心情,太难受了。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哄哄我,一下就好,等我好了,我再和你道歉这两天对你态度不好,行吗?”
祁松言永远这样坦率,从不像他那样矫揉造作地粉饰自己的负面情绪。他恳切地看进自己的眼睛,直白地索求临时性的安抚。秦笛掏出口袋里揉皱了却从没拆开的另一只信封,塞在他手里,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祁松言被他拦腰搂着,急切地撕开信封,女孩子可爱的字迹露出来,开头清清楚楚地写着“祁松言学长:你好呀!”原来他才是被追求的那个对象。
“一年以前,我就是这样吃你和郁南的醋,每一天都想揪着你的衣领问你,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我没法看任何一个对你有爱慕的人出现在你身边,因为我一直奢望那个位置只能有我。可是,昨天突然有些想明白了,你那么好,不止现在,以后喜欢你,追求你的人还会很多。一年以前,我因为钻牛角尖,差一点就闹到要和你绝交的地步,往后我应该尽量平和地看待这种事,因为你给我的安全感已经很多很多了。”
祁松言的复杂情绪被他软软环着,最后都默默淀在手心,落在了秦笛的发顶。
“以后如果有人追你,我可能还是会难受。以前觉得你被喜欢是理所当然,但你把目光都给了我,惯得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秦笛亲昵地贴着他蹭了蹭,“那你就找我发脾气啊,像今天这样,要么再凶一点。我们只做彼此的小孩子,偶尔任性一下又没什么不好。我也想像你包容我那样,看你鲜活地显露情绪,然后把你抱在怀里。”
祁松言低头瞧了瞧手心里的两封信,女生活泼地画了许多颜文字,和她人一样没心没肺的可爱。“这什么小姑娘啊,拿了个工具人剧本。”
秦笛没绷住,笑了一瞬,又有点羞愧地从祁松言怀里抬起头:“还得找人家道歉,水我喝了半瓶,还藏了人家一封信。”
“这不是留了个QQ号,晚上回去拉个群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