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池希烨还坐在同样的位置,大腿上放着一样的抱枕,手肘顶着抱枕撑着下巴,坐没坐相,眼睛亮晶晶的,笑眯眯地跟他撒娇,说着晚上想吃什么,还说要一起去买菜。
不过才几天时间,池希烨依旧坐在他的身边,却腰杆挺直,整个人显得疏远又冷漠,看他时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或许陌生人都能得到池希烨温和的眼色,他却从最亲密的位置摔下来,只能全盘接受池希烨对他的厌恶。
晏丞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他握了握拳,试图挽回:“小池,我们能不能……”
“不要再说废话了。”池希烨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晏丞的话,“我最后再说一遍,如果你不愿意讲,我现在就下车回去。”
“好,我讲。”晏丞不敢接触池希烨的眼神,池希烨的态度让他心慌,他把视线移到车窗外,定了定神后才说:“那时候我刚16岁。”
晏丞16岁那一年经历了一场绑架,绑匪既求财,也求他的命。
晏丞当时一出大门就被打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丢在空荡寒冷的废弃仓库里,手脚被绑匪分别绑起,后脑还隐隐作痛,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来两个黑衣黑裤的男人。
晏丞的眼睛没有被蒙起来,那两个男人也没有蒙住自己的脸,好像根本不怕被晏丞记住。
那个时候晏丞就知道,钱一旦到手,他绝对会被撕票,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所以绑匪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
晏丞作为晏家的第一继承人,比他父亲在外面生的私生子私生女要低调许多,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出现,大家对他没什么了解,所以当绑匪出现的那一刻,他立刻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在地上艰难地往后挪。
绑匪看到他这个难看的样子,登时哈哈大笑,更加看不起他,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把水倒在地上让他自己舔,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蠕动,摆着头去吃倒在地上的饭。
仓库废弃了很多年,地上全是灰尘,晏丞默不吭声,乖乖地低头去吃沾了灰的饭,绑匪见他顺从成这个样子,看戏一样围着他笑,时不时踹他一脚,看着他像乌龟翻身一样艰难地翻转身体。
被恶劣戏弄的时候算是最好的时候,晏丞每天都能听见绑匪当着他的面给晏家打电话加大筹码,时不时踢他一脚让他对着电话发出惨叫。
一旦赎金的话题进行得不顺利,晏丞就会成为绑匪的出气筒,承接他们所有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