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既然死了,又怎会再为其他的人或事所动?”
陶煜一口郁结梗在喉结,竟是一字也说不出来。无从反驳,完全无从反驳,然而,这人说得如此轻松自在,背后却又忍受了多少撕心裂肺的痛和悲伤?
他的世界本就灰暗黯淡,好不容易获得的一丝光,也被残忍的毁掉了。他是怎样熬过来、独自一人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索至今的?
他有多少次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这全部的痛苦?
比起其他的,陶煜更多的是觉得切肤般的心痛。
——他深深的心疼慕晚舟,整个心都要碎了。没有经历过那种苦痛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从那一切中被打上永恒烙印的慕晚舟?
慕晚舟见他不语,反而是像安慰他一般向他微笑道:“子期,不必为我难过。”
一边又与陶煜碰了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晚舟……”陶煜喃喃道,“所以今生今世,你的心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或者事起波澜了吗?”
慕晚舟很难得的朗声笑了笑,转身往宴席间款款走回去。他手里的酒就没停下来过,一仰头又喝尽了一杯,陶煜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许久,传来他自嘲又戏谑的回答。
只轻轻的一句,迅速消失在了宫栏飞檐之间。
充满了不屑,又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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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舟没有等到宴席完全散去便就离开,他已经喝得有些多,歪歪斜斜的往承掖殿走去。
宴席之外的皇宫静悄悄的,他的心情十分难得的放松、愉悦。方才与陶煜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内心压抑许久的沉重稍微释放了一点点,连仰头望向浩瀚星空,也觉得星星比往日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