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川,我……”他双目陡然瞪大,喘息着痛苦的吐字,“我不行了……”
蛊虫的作用已经快到极限,他备受煎熬,但却偏偏只渴求那一个远在天边的人,无法得到解脱。这种滋味,比死更难受、更绝望。
陆逐川听他嗓音不对,低头一看,见他眼神已经涣散,全身的温度滚烫得如同高烧一般,不禁心中绝望至极,再也忍不住纷纷滑落的眼泪,哽咽着道:
“晚舟,不会的,你不要死!”
他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知道,事到如今,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回去西域都护府了。
他心如刀绞,四下看了看,发现二人正处于前夜萧翊带着慕晚舟待过的那处绿洲旁,当下便抱着慕晚舟进入了绿洲中央的那处水池。
夜晚来临,池水清凉,陆逐川赶紧将慕晚舟的身子整个浸入凉水中。
即使是马上便要死了,他也希望他能稍微舒服一些。
慕晚舟感到周身骤然一凉,略微好受了些,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他缓缓睁眼,陆逐川盈满泪水的凤眼就在眼前,无比眷恋又痛苦的望着自己。那其中,包含了不知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那是多少年累积出来的?那般深厚,却又默默无闻,像最安心的保护伞,永远都守在慕晚舟的身侧,不允许他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却又像最透明的薄翼,让人毫无察觉,即使萦绕身边也无声无息。
但现在,在这最后的时刻,陆逐川不隐藏、也隐藏不住了。他所有的深情都写在他热泪连连的眸子里。
慕晚舟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轻轻开口道:“对不起,逐川,我不知道你……”
“别说话!”陆逐川低哑着打断了他,“你不要管其他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到、到……”
他嗓音发颤,“最后”两个字死也说不出口。
他现在后悔得想要自裁。是的,自己应该听无双的,把雄虫种给自己。那样的话,再怎么样他至少能救回慕晚舟,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能为力、一无是处。
事后,慕晚舟跟萧骆北要怎么样惩罚自己都行。
为什么自己当时就那般隐忍,将雄虫给了萧骆北这个根本不在乎慕晚舟死活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