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邪平日用来夹烟的两根手指散散稀稀动着,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特别想抽支烟。或者换句话说,特别想找个目标来迫使自己忽视掉蒋易一双干净眸子突然蒙上的水雾。
直觉告诉他,蒋易并不希望被别人看见流泪的样子。
“我有点撑,起来走走。”沈邪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给蒋易一个空间,起身在客厅里转悠着。
蒋易迅速擦了把眼睛,眼前实物又短暂清晰起来几刻。
鼻翼动了几下,蒋易发现不管怎么努力控制,热流就是要往眼眶外奔涌。
“操。”蒋易蹙眉,明明已经过去了七年,都劝过自己不要介意了,为什么还他妈的跟个娘们,泪水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蒋易……
毛衣衣袖被打湿,蒋易又一连抽出好几张纸巾,脸埋在手心里低声啜泣着,肩膀抖得厉害,哭声很压抑。
沈邪背着蒋易立了会儿,几步上前,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安慰着。
呼吸有一秒提不上来,沈邪一下一下抚摸着蒋易头发,只觉胸腔特堵,某处跟着蒋易浅浅哭声疼得厉害。
“丽姐把我丢下,跟别的男人跑了……”蒋易说到这,几乎已经泣不成声,搂住沈邪腰,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却没一句话能说得亲切。
沈邪鼻头一阵酸楚,咬牙忍了半天才稳住情绪,搂着他的脑袋,温声道:“乖,不说了,咱们歇会儿。”
十七年,蒋易第一次哭得这么歇斯底里。
往常因为丽姐同别人约架受伤,躺在床上疼得厉害没哭;无数次让疯病中的丽姐无意识痛打也没哭。
蒋易还以为自从七年前雨中任凭他怎么哭闹丽姐还是跟着人走以后,眼泪这玩意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谁他妈晓得提及不愿回忆的东西时,情绪还是绷不住。
哭出来倒是挺舒服,就是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