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臣炀好笑又无奈地掀开被子,露出他还戴着帽子的脑袋,苏淮年警惕道:“你怎么还不滚,你还想干嘛?”
傅臣炀俯下身盯着他,就在苏淮年感到不自在想要起身的时候,他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床:“这是我房间,你躺着的是我的床。”
其实他只是想让苏淮年露出脑袋透气,但见他这幅平常见不到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毕竟机会实在难得。
被酒精堵塞的思绪一时转不过弯来,苏淮年毫不犹豫对准傅臣炀挖好的坑跳了进去,他也不闹着反驳这房间和床是他的了,说:“你想上来睡?”
傅臣炀点头。
苏淮年沉默了。
夜空中缀着散碎星点,月亮半缺不圆地挂着,偶然间能看到闪烁着灯光的飞机留下一道笔直的航线。
在这所有喧嚣都无法抵达的酒店高楼,空气就这么静默着。傅臣炀心知自己今晚过分逾越,所作所为都超乎他平时的克制和自律,好在现在除了苏淮年再也没人看到他崩坏了温润的表象。他心道算了吧,张了张口刚想说“逗你的”,却见苏淮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床上发出两道闷响,是苏淮年拍了拍他身旁的床位:“那就上来吧。”
刚想起身的傅臣炀动作一顿。
苏淮年轻声哼了哼,白皙的脸蹭了蹭整洁干净的被单。
傅臣炀听见他说:“又不是没睡过。”
外头的光亮顺着檐壁涨上窗隙,又被厚重的窗帘挡了回去,封闭温暖的房间被黑暗侵蚀。
入眼所及的黑暗如相片般浮动着噪点,无论什么东西都看不太真切,暗色将感官放大,傅臣炀清晰地听见身旁清浅的呼吸声。
和往常一样,以前他身旁睡着一只猫,房间里也会有两道频率和深浅都不统一的呼吸。
可又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傅臣炀心知肚明是什么东西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