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侧头,静静凝望着他,过了一会说:“我昨天去了我妈家。”
乍一听这句话很奇怪,颜琢没搞明白,他疑惑地问:“你妈家不就是你家?”
“不,不是,”徐月摇头,“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是我奶奶带大的,他们都各自又有了家庭,”她自嘲一笑,“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按理说,颜琢这时该说点安慰的话,可是话在嘴边他倏尔就噤了声。
为什么呢?
因为这和他家情况太像了,甚至徐月就像另一个自己。
他也是从小被奶奶带大的,不过他奶奶命苦,能活到他高中就走了。
相比之下,徐月要比他幸福一些。起码,在她难过的时候还能有人疼。
徐月以为是自己太丧,低气压感染到了颜琢促使他沉默,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太——”
“没有,”颜琢打断她,“我能理解。”
能理解你所有的伤心,所有的难过,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
语言过于苍白,再多安慰的话都很贫瘠。
“我们家也一样,我父母很小就离婚了,我妈没过多久就又结婚了,我从小跟着我爸。我爸为了我一直没再婚,”颜琢说到这竟笑了一下,“因为他听我奶奶说走了后妈就会有后爸,他怕自己万一真被哪个女人勾走了魂,就没人疼我了。”
“那你爸呢?”徐月问,她曾经听高宏鸣说颜琢一开始来这当志愿者时生活很困难,按理说,他爸对他那么好,再怎么也不会让颜琢缺钱啊。
“死了。”颜琢一拍栏杆,淡淡开口,“有天晚上喝多了,没人管他,呕吐物堵住了气管,憋死了,走得平平静静。”
徐月是第一次听颜琢说起自己的事,她愣了愣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颜琢看她刚还难受要死现在却瞪着脸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好笑:“我先说我不用安慰啊,他活着的时候我们感情不好,他死了我也没怎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