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叹息着,祁溟月的脸上却未有可惜之意,犀利的眼眸往连朔身上扫去,那含着深意的目光让大臣们发出了一声低哗。
先前听太子说佩玉不见,所有人都意外极了,那物件可是祖上所创下来的,代表着苍赫皇储的身份,其价值与其意义,都不是寻常佩玉可比,若是有太子将它损伤或是遗失,便是对先祖的大不敬。太子殿下向来行事谨慎有度,怎会见这么重要的物件给丢了呢?
才疑惑叹息,却听了太子这么一番含义颇深的话语,再瞧他望着连朔的眼神,群臣本要开口询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会儿有外人在场,不论太子是真将那佩玉丢失了也好,或是被人偷去也罢,都不是恰当的时候。
在这时候,夹着众人的低哗,有人也发出了一声惊呼,才开口,便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祁尧宇到了此时,已是后悔至极,他自然知道这佩玉的重要,也知道是由自己手上丢了的,二皇兄未言,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犹豫了又犹豫,眼见着殿内气氛愈加的紧张,祁尧宇对着祁子毓担心的眼神摇了摇头,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自祁溟月说了佩玉被丢,大臣们嗡嗡的低声议论便没有停过,连朔面带得色的望着祁溟月,又偷觑了一眼在他身边的祁诩天,见他神色不动,似乎对殿内发生的全不在意一般,才带着些忌惮与小心的收回了目光。到了今日,他面对着本该被叫做父皇的男人,仍是有些难言的畏惧。
“被人拿去?太子殿下可别诓骗我,这佩玉该是系在腰上的吧,何人能从太子身上取得佩玉?若是留在美人的榻上倒还是有理可言,可听说太子还没立妃呢,这平白无故的,又怎会丢了呢?”带着些取笑之色,连朔似乎开玩笑的,对着祁溟月继续追问。
“看来你对溟月的话倒是多半都不信了。”祁溟月不紧不慢的举起筷箸,吃了些祁诩天放在他碗内的食物,侧首对着身旁之人露出了几分笑意,也为他添了一些,这才回过头来,望着连朔,“丢了便是丢了,此是苍赫之事,溟月如何丢的,丢在何处,似乎与安炀无关。”
这话一出口,大臣们都纷纷点头,太子丢了佩玉,算是有些过错,但怎么都轮不到身为安炀王随行的连朔来指手画脚,再看那安炀王连慕希,却是对这连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在一边扯着他的衣袖不断示意,眼见气氛僵持,那双大眼内全是担忧惊慌之色,简直快要急哭的模样。
“太子殿下别怪罪,连朔他只是问问,问问罢了,安炀怎会干涉苍赫之事,陛下切莫误会!”先对着祁溟月解释,而后又对着那始终不曾言语,莫测难辨的苍赫帝这么说道,连慕希神色慌张的侧首,对着连朔瞪了一眼。
连朔站起身来,对连慕希行了一礼,态度并不显的如何恭敬,倒像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嘲讽似的,轻笑着说道:“我王不必担心,先前的话可不是无由而来,这么问,只是因为最近似乎见了一枚与太子佩玉极为相似的物件,连朔只是好奇,不知所见的是不是就是太子佩玉,这才想问个明白。”
“你见过太子佩玉?”直到这时,座上始终沉默不语的祁诩天才往连朔看去,半阖着的鹰眸内不知是好奇还是兴味,几分难辨的笑意让连朔被那眼神一扫,顿时神色一僵。
无由的有些紧张,连朔按下心中的不安,动了动唇,深吸了一口气才挤出了一丝笑容,“见过,只是不知那是不是太子佩玉,只因怀着那物的,并不是苍赫之人。”
似乎怕他人不信,连朔说完了这句话,带着些回忆的神情,继续说道:“曾经身在苍赫,也是听说过的,太子佩玉的形状颜色,那样的物件,确实同我见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