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便是父皇允了他放过澜瑾之因,在他之前与那洛绯嫣有过的一段交情,使得父皇如此冷情之人至今不忘,那份情是如何,只是猜测,已让他胸中一阵窒闷。
“溟儿生气了?”祁诩天抬起怀中祁溟月的下颚,仔细探究着那双眼眸中的神色,“我与洛绯嫣只是有过一夕之欢罢了,后来互相知晓了身份,便未曾再有过多牵扯,溟儿可别误会了父皇,若受得冤枉,父皇也会觉得委屈呢。”俯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祁诩天含着笑意和几分无辜的模样,又在祁溟月露出的脖颈上烙下了一枚吻印,“溟儿该知道,父皇心里可只你一人。”
只是一夕之欢便让父皇记住了洛绯嫣,莲彤女王定非寻常女子,登上女帝之位,又被父皇另眼相看的,绝不会是弱者。祁溟月抚着颈边的吻印,微微垂下了眼,不曾答话,心中却已记住了洛绯嫣之名,望着底下对他们之举透出惊讶之色的澜瑾,他一挑眉,“世上并无玄邰老人的传人现身,可是?”
“那只是为引起他人注意的名目罢了,玄邰之名天下皆知,借此扬名,岂非快些。”澜瑾对他想出的这一主意,仍是有些自得。从小被送出宫去,在江湖中游历许久,对人心所想,他可是有颇多研究,只是遇上了这位溟月殿下,才让他生出了难测之感,也才让他知晓了为何皇姐会那般警告于他,果然,能被苍赫瞧上眼的,不是寻常之人呐。
“那药又是何处而来?”虽然以身相试确实让他探出了澜瑾的意图,但也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祁溟月拨弄着身后扯来的发丝,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澜瑾对他如此问话的模样,已有了几分不安,饶是他惯于行走皇室宫殿之内,对皇族之人也都见得多了,但此时这位殿下看似平和的模样,仍是让他觉出一股慑人的威仪来,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答了,“莲彤境内生有不少稀有的药草,故而世上失传的药物,仍还有很多被存在皇族之人的手中,此番行临行之前,我取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他几乎把所有的药都带了,有此机会可搜刮一番,不多拿些,恐怕那些药就要在库中发霉了。
“既然还有不少,便留下一下吧,溟月留你不死,你也得略有回报不是吗?”只是那春半便如此厉害,其他的更不知会如何,已放过了澜瑾的性命,若不再留下些什么,他的苦便是白受了。
听见祁溟月这么说,又瞧见座上那位陛下朝他望来的眼神,澜瑾只得硬挂着笑脸,慢慢的由怀中取出了几个瓶子,“若殿下想要,澜瑾自然不会吝惜。”财物不是他的,可这些药却是他早就有心想取的,而今却也只能给了这位殿下,只是那句“尽管拿去”,却是再也不敢说的了。此时身上的伤已被包扎好了,但他可不会忘记这位殿下的手段。
随着他将那些瓶罐取出,忽然一道身影闪现,手上所奉之物顿时便到了座上之人的手中,那现身的人影不知由何处而来,此时已立在了皇座之侧。
祁溟月接过刘易递来的物件,正在细看,却听得身旁传来一声低语,“溟儿要的不错,这里头可还有白芙呢,看来还可在别处备上一份。”凡是溟儿会涉足之处都备了白芙,多得一份便可多放置一处,祁诩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垂首望着怀里的祁溟月,又在他唇边轻吻了一口。
自从那日春半发作之后,父皇的言语行动便越来越放肆了,虽说本来也并未避忌之人,只是近日愈加爱逗弄于他,让他这经历两世之人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对他的言语,祁溟月只得无奈的挑了眉,当作不曾听见,虽也想反唇相对,但顾及着身侧的刘总管还有底下澜瑾的感受,他决定还是等回了寝宫再慢慢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