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更偏清亮婉转,天生黄莺出谷般的歌喉,在他心里,胜过多少绝世名伶,绝非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也是可以唱歌的”能够表达。
这一世的嗓音更加柔软,像踩着棉花长大的幼兽,又像一块软糯糯的糖糕,清澈、恬静,从头到脚软绵绵的,酥得人心口发麻,忍不住颤栗。
她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手掌已经下意识的把他往外推了,他弯起唇角,无声地望着帐顶,只觉得空气里都是甜津津的味道,然后又在她鬓角亲了亲,“听话,我去上朝。”
她就放心地暗暗松口气,在他胸口磨蹭地点了点头,发丝落下一缕在唇边,沾了一点泪液,才要动手拂开,他大手伸过来,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
这么娇嫩的脸蛋,还不及他手掌宽大,谢危楼捧起她的脸,在那两片湿润的唇瓣上轻轻一碰,“我们之间一定会有将来,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她垂下眼睑,脸颊的绯红隐匿在朦胧夜色中,浓稠的热度却在他掌心慢慢升腾。
想别开脸,躲进床内,偏偏他不肯,就这么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
沈嫣咬咬唇,“我……可没说……”
谢危楼抚着她的脸,那清嫩饱满的唇,说出来的话怎么能这般挠人心肺,真再待下去,他真的不保证自己能忍得住不碰她。
他捏了捏怀中这个温暖的小小身体,能感受到她骨架非常纤细,手腕当真只有两指粗细,但身子该有的丰盈柔软一样不少。
“再吻我一次,好不好?”低沉的嗓音里掺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嫣简直羞愤欲死,天已经快要亮了,比刚刚醒来的时候又亮了一分,再不走连祖母都要醒了,看他如何全身而退。
她身子低下去,想要躲进被子里,却没见过三十多岁还这么黏缠的男人,沉重的身子往她身上压,最后被逼无奈,仰起头,在他下巴敷衍地一碰。
也……行吧。
谢危楼看着将自己卷进被窝的小姑娘,终于勉强满意。
临走时对她道:“玲珑绣坊的事,这几日就会有结果,你只管稳住那些绣娘的情绪,其他事都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让王松图认罪。”
沈嫣想起他这次又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还能趁机拔除那些吃里扒外、不好管控之人,对他也是真的感激。
但又没什么能给他的,想再他掌心写一个“谢”字,又想起自己好像能说话了。
她试着咽了咽喉咙,尝试发音,这个与她此生处处相关的字眼最后艰难曲折地从喉间溢出来,“谢……”
可惜这一声只发出一半,便在喉咙口打了个转吞了回去,被衣物的摩擦声完完全全地掩盖。
他已经起身了,最后替她掖了掖被子,“走了。”
未尽之语实在遗憾,她没办法,只好朝他点了点头。
窗棂轻微地一响,有人踏月无痕,消失在东方大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