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我不知道。”夏行星之前的轮休一天都没休过,这次全攒在一块儿请了,具体多少天她还真不知道。
霍经时的心一寸一寸沉下去,闭了闭眼,不抱希望地问最后一句:“那他有跟你们说过假期准备去哪儿么?”
anna看他一眼,心里有些奇怪,摇摇头。
霍经时看出她的犹豫,直接道:“我找不到他,很担心。”
女生在霍经时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叫住他:“先生。”
anna不确定道:“他去哪儿了我是真不知道,不过之前聊天的时候,咖啡师说准备要去云城看豆行星似乎挺好奇的,还问远不远,动车还是高铁,票价怎么样之类的。”
霍经时听到“云城”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瞬耳鸣与晕眩。
那是夏氏夫妇跳楼的地方。
当年他们涉及的债务已经远不止于借贷纠纷的范围,而且涉及职务经济犯罪,被债主与检方双重追捕。
两人一路南逃,在云城山穷水尽,登上当时云城新建成的最地标建筑,纵身一跃。
闹得满城风雨,是当年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霍经时直接上了高速,车速飙到一百五浑然不觉。
握方向盘的手不断沁出新的冷汗,擦了又冒,他只能烦躁地将空调调了又调,半天也找不到令他感觉舒适的温度。
满满当当的烦闷和担忧几乎要从心里溢出来。
夏行星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去云城?
是被那天晚上他近乎痴狂的态度吓到所以要避着还是……他想起父母了?
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让霍经时感到揪心。
直到简讯传入手机那一刻。
霍经时拿到了托人查询的夏行星所在的具体方位,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终于蔓延扩散到极致。
夏行星坐上云巅之塔的百米高空观光电梯时脚上还没有什么实感。
直到四壁透明的直梯在第六十九楼停下。
甫一踏出露天观光台,劲烈的风呼啸穿过耳边,在栉比矗立的现代高楼怪物间像幽灵般游荡。
高空空气稀薄,阳光也温淡,俯瞰云城,行人车辆都渺小得不真实。
六十九楼。
与现在又扩建到一百多楼的云巅之塔比实在算不上多高,可当年他的父母就是从这一层跳下去的。
那日上班偶然听店里的咖啡师说要来云城验豆,电视上又正好播放到他家以前那座别墅的竞拍进度。
霍氏与方正、林科企业三大巨头僵持不下。
想不到他以前住的那个房子商业价值这么高。
他这才想起高考之后,自己还没有去跟爸妈说过话。
现在墓园里那个是空墓,他爸妈当年以那样惨烈的结局收尾也留不下全尸。
突然就想来这个地方看一看。
他们结束生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