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没有急切的踱步,容辛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像一尊绝美的雕塑。
谢之远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容辛这种状态才正是最恐怖的状态。一般出现在出现了重大变故的时候,容辛会屏蔽感官和情感波动,把自己维持在一个类似机器似的水平,淡漠沉静,百毒不侵。
“裴焰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谢之远坐到容辛身边低声道。
“嗯。”容辛点点头,连声线都没有起伏。
谢之远心疼的像是被刀子戳了似的,就连刚才在把脱臼的胳膊摆正的时候,容辛的表情都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他就像是最深沉静默的海,暗色的眸子里透不出一丝光来。
谢之远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红色的指示灯,低头在心里把从耶稣到佛祖都拜了一遍,祈祷一定要让裴焰平安。
“阿远。”容辛忽的开口。
谢之远眼镜一亮,立刻应到:“哎。”
“谢谢你。”容辛说。
谢之远心中五味杂陈,握住容辛的手:“谢什么,无论什么时候,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容辛抬起头,瞳孔中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然而那情绪谢之远却有些看不懂。
他真的是很美,即便是在医院死白的背景下,依旧难以掩盖他周身的清冷如霜华的美感,难以靠近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我觉得我有的时候很卑劣,仗着他人对我的爱挥霍他们的感情,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我受难。”容辛低声道。
谢之远自然而然的以为他说的是裴焰替他挡枪这件事,立刻道:“你不要这么想,如果当时情景调换,在枪口下的是裴焰,你也会奋不顾身去救他的。”
容辛摇了摇头,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像是想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却失败了。
谢之远困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摇头的意思是什么,是不会救裴焰,还是说自己误会了他方才那番话的意思。有的时候他总觉得离容辛越近,就越读不懂他,如果说寻常人的心思是一杯水,那容辛的心思就是一片汪洋。
一知半解中,谢之远没来由的想起了刚才老刑警关于媒体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