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按着会伤到自己的!”裴焰顾不上许多赶紧翻身上床,把容辛抱在怀里,伸手去掰他死死按在肚子上的手。
然而这回却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容辛的手就像是卡死在了小腹上,还在不断地下陷,显然是痛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唔呃……”腹痛再一次加剧,容辛的雪白的脖颈上都崩出了青筋,双脚拼命地蹬踹着床单,痛吟声几乎带了哭腔,“好疼……”
“轻点按肚子!”裴焰急的汗都出来了,容辛在他怀里拼痛苦地辗转,指尖掐着小腹,崩溃似的喘息着,紧蹙的眼尾红得几乎溢出了生理泪水:“肚子……呃……好难受……”
身为一个从四岁就开始带着兄弟们打群架,拿过散打冠军,从小跟着老爹在警局里混的糙汉,这还是裴焰有史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的感觉,要是说让他冲出去和郭逸然打一架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如何让怀中弱不禁风的小冰山不疼,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你家里有药吗!”裴焰急的焦头烂额,牢牢地抱着他,然而容辛此时根本没法回答,他倒在裴焰的怀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双手胡乱地在腹部顶按下压。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药!”
裴焰正要下床,容辛忽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仿佛下意识想用裴焰身上的温度来化解腹中冰刀捅刺般的剧痛,喉咙里溢出一声哭泣似的低吟:“嗯……”
“容……容辛?”裴焰刹那间面红耳赤,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虽然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但是身体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现在应该这样做——他向后靠在了床头上,把容辛抱在了怀里,“别怕,把手松开。”他用最温柔的声音低声安抚道。
也许是真的疼得意识昏沉,也许是在剧痛中无法解脱,容辛死死按在小腹上的手似乎稍稍松开了些许,裴焰迅速抓住这个时机,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容辛的手和腹部的空隙里。
温热的大手将容辛冰凉的小腹覆盖包裹住,裴焰用他生疏却有力的动作一遍一遍揉按着容辛小腹处的痉挛:“揉揉就不疼了,有我在呢。”
容辛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低低地喘息着。
墙上的时钟的分针绕过一圈又一圈,不知过了多久,容辛腹中剧烈的痉挛终于在缓慢的按揉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他颤抖的幅度渐渐变小,朦胧间只觉得小肚子暖暖的,裴焰似乎再帮他暖肚子。
一丝羞耻爬上心头,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把裴焰推开,然而可不知怎的,他却不想动。
浑身上下都是疼痛过后的乏力,容辛掀起汗湿的睫毛低头看去,只见裴焰笨拙的将双手合十飞快地搓热,然后捂在了他的肚脐上,嘴里小声念叨着:“肚脐不漏风,肚子就不疼。不疼不疼,疼痛退散。”
他就这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傻死了,不愧是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