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看都不是想要见他的反应。
季潮还没来得及细想,不知怎地怀里的苏飞渝突然发出细小的抽噎声,眼圈又开始泛红,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一边用手努力推季潮肩膀。
“不要什么?”季潮没放手,耐着性子问他。
“针!”苏飞渝确实是烧糊涂了,只知道扭着身体,像个小孩子似的嘟嘟囔囔地回答,“他们会拿针扎我!”季潮无法,也看出来了苏飞渝是在本能地躲医生和他的注射器,只好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管家,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房间的门关上了,医生不在,苏飞渝果然慢慢安静下来。
季潮叹了口气,弯下腰托着屁股把他抱起来送回床上,又想起管家的嘱托,可他从没哄过人,还在想要怎么说,就看见苏飞渝坐在床边,保持着贴在他怀里的姿势,头埋着,眼泪慢慢地从眼眶里淌出来,一滴接一滴,滑过玫红色的鼻尖和下巴,很快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季潮完全没料到这一出,不知为何心慌得不行,只好隔着被子把苏飞渝整个圈起来,既生疏又慌张地拍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让他们扎你。”
苏飞渝真哭起来完全不是季潮之前想象的那个样子,他的哭压抑而沉默,几乎不出声,连抽气都细细碎碎的,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
季潮看得心疼,有意想转移苏飞渝的注意力,就故意问他:“我是季潮,还记得吗?”苏飞渝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热烘烘的温度似乎连季潮的心都要烤化了,过了好一会才很慢很慢地点了下头,说:“嗯,季潮。”
“我在这,没事了。”
季潮又干巴巴地说了一遍,力度很轻的一下一下给他抚背,苏飞渝就慢慢地不哭了。
季潮看他终于冷静下来,松了口气,探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给苏飞渝擦脸,低头就看到他被泪水糊在一块儿的长长睫毛和烧得通红的脸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就想起身去叫管家拿退热贴。
但苏飞渝比他反应更快,季潮刚想直起腰苏飞渝的手就伸了过来,紧紧攥住他的领口不肯松开。
“不要走。”
苏飞渝轻声说,一副很依赖季潮的样子往他怀里拱,“我害怕,求你了,别走。”
“我没有要走。”
季潮头都大了,好言好语地解释,“只是出去叫管家进来,就一会,好不好?”苏飞渝抬头看他,眼睛里流露出毫不遮掩的怀疑,不摇头也不点头,十指攥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