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星河和朋友玩到很晚都没有回来,寂寞的夜,他一直在接急诊,夏星河却更新了好几条朋友圈,每条都在说他的那些朋友有多好多好,却只字不提他的名字。
于是他较劲似的发了条朋友圈,随便找了之前申请的材料发了条朋友圈,假装没听到夏星河的一个电话,结果第二天一早,夏星河便提了分手,干脆利落地从他生命中离开,再没有半点留恋。
柏清舟想,该哭的人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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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才的态度极差,夏星河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和阎才通过电话之后,柏清舟想起之前的事,本就带着气了,结果夏星河依旧一副不愿意回复消息的样子,于是柏清舟一条都没再发,把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上去,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时间又过去一周,转眼就到了农历大年三十。
街上的年味儿已经很浓了,红灯笼,红春联,阖家团圆,柏清舟依旧独身一人。
父亲值班,母亲出差,而他也同样要守在医院,其实每年过年都差不多这样,父母离婚很早,柏清舟已然没有一家三口一起过年的记忆。
这样也好,不用忙忙碌碌,各处拜年,准备年夜饭。
一个人过年的流程要简单很多。清洁工来打扫卫生的时候顺便帮忙贴了春联,竹子的碗被它给踩碎了,柏清舟给它换了个红色的,如此便是新年全部准备了,科室里的人都想回去,柏清舟自愿接下了年三十这天的值班任务,晚上六点给竹子添了粮,便早早赶到了医院。
年三十这天的急诊格外忙碌。
人们习惯说“大过年的”,把“过年”当做一个宽容与原谅的理由,什么事都可以因为过年而出现转机与变数,唯独在医院里不行。生老病死才不管你是“春节”还是“秋节”,想来就来,霸道至极。
晚上六点,柏清舟接班,来急诊的病人络绎不绝。
因为儿子回来太激动以至于心脏病发作的,因为孙子不争气当众顶嘴直接被气昏过去的……一个接一个的病人让人应接不暇,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就这么过了旧年。
跨年过了,新的一年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