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茜把筷子慢慢地搁在桌上,她捂住了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萧然的眼圈红透了。
这句话高明峰在警察给萧然录的口供里也看到过,就是这句话几乎能落实萧然的蓄意伤人罪,高明峰看到口供那时既觉得哭笑不得,也觉得这孩子是自作自受,更觉得溺爱他过度的傅予行讲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目无王法。
但是高明峰此刻却只有深深的叹息,无论是说出这句话的傅予行,还是把这句话当了真的宋萧然,都让他体会出一种浓烈到近乎悲怆的深情。
心如磐石的高律师一时竟觉得眼眶潮润,心头酸软。
萧然伸手抽桌上的纸巾,递了两张给方茜,他拍着方茜的手背安慰她:
“茜姐你别哭,我有分寸的,我笃定了三木英久不敢拿我怎么样,三木会社在港城的那座酒店,那是千疮百孔,渔网都没它那么多漏洞,即使高律师没有来,我也会让他撤诉的,我不吱声,就是多让他得意一会罢了,四哥说过,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再狠狠踹上一脚,落差越大,他就会越不好过……”
说着他看了一眼高明峰,仿佛后知后觉一般,
“抱歉高律师,我并不是说你来得多余。”
“……”
高明峰撑住额头,再一次啼笑皆非。
萧然想了想,又说道,“我也不是说穆先生多事,我很感谢你们。”
高明峰:“……”
方茜倒是笑了起来:
“予行什么时候这么教过你,我可不信。”
傅予行恨不得把他的小男孩装进水晶瓶里,不让他沾染上一点点污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