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当前,池念很快也没了和丁俪纠结这些的意思。他熟门熟路地拿起一串苕皮,在盘子里拆了,端着小碟开始吃。
“好久都没吃过宵夜了。”丁俪感慨。
说完这句,她也不再端着富太太的架子,捏着一次性筷子夹了几根韭菜,熟练地蘸醋,姿势宛如随便一个在街头宵夜的女人。
池念出生时,老池的公司已经颇具规模了,他也从没见过父母“白手起家”时具体的模样,只有几张照片被套上了90年代复古的胶片感,不知全貌。他咀嚼动作停了半拍,看向面前,竟觉得丁俪很陌生。
丁俪抬起头,嘴角嫣然的笑意不散:“干什么?我和你老爸以前忙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空隙时间蹲在街边吃面条是常事。”
父辈的辛苦就在三言两语间,变得再具体不过。
池念心情复杂,“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他不知道,丁俪吃宵夜时粗中有细,哪怕津津有味,目光却始终盯紧了他和奚山。
豆腐皮在竹签上摇摇欲坠,池念没注意到,突然断掉半截急速下坠。
“啊!”
池念短促的感慨还没发出来,一只手掌垫着纸巾,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差点掉到池念身上的豆腐干,随手裹了,放在桌角边缘。
奚山又撕了张纸,凑到池念眼皮底下,头也不抬。
“谢谢哥。”池念条件反射地说,擦了擦自己满嘴的调料。
这句话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池念说完,不经意间抬头对上丁俪玩味的眼神,顿时有点脸热。他不声不响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继续把苕皮拆成几个小块,夹到奚山的碗碟中。
冬夜,热烘烘的店铺,烟火气浓烈,裹挟烧烤扑鼻香味后是一层暖色调滤镜,安抚所有寒冷与饥饿。
池念不经意间地对上奚山的视线,那双眼里漾出一点光。
一顿宵夜吃得有惊无险,结束后自然又要送丁俪回去。
已经是深夜,酒店门可罗雀,门童前来迎接丁俪,刚打开车门,她不由分说“啪”地一声关闭了。池念诧异的询问还没出口,丁俪看向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