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祝以明问过他,“思贤发生意外之后,你有没有遗憾没有满足他的喜欢?如果你们在一起,可能情况会不同。”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先把我当个‘人’看吧。”
奚山那时这么回答祝以明。
时至今日,他仍这么想。他诧异意外来得突兀,恐惧死亡本身,遗憾同龄的好友就这么再也见不到,却从未认为拒绝这段感情是错了。
祝以明说他太自私。
可是感情的问题,谁没有私心呢?
他还没遇到那个能让自己往外走的人而已。
奚山自认内心封闭,从几段矛盾一起爆发至今好些年,他才第一次有了“不要困住自己”的想法 青海,戈壁滩,那个蹲在黄沙中绝望的小朋友,让他看见了最艰难的那几个月里,自己的影子。
所以伸手拉了他一把。
小朋友现在开朗快乐,他就像也被拯救了。
这时对着墓碑,奚山喉咙哽了哽,有些话他平时不想对人说,现在无端想要倾诉进空气里:“我现在觉得你以前说的那些,其实就是安慰我的,没什么用。那天杨彩来找我要钱,最后借了她五万。我打算把狮子坪的房子卖掉,还贷款。然后……事情就处理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当和过去分别。
“新的生活说着轻松,我以前想不开,但这次愿意试一试往前走。
“你要问为什么,可能是……遇到了个挺可爱的小孩儿吧。”
新的人生。
巴音河畔的烟花阴影里,池念这么说的时候,也放下了?
奚山前所未有地强烈希望过去的痛苦不要再牵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