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洲缓慢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讲:“他就像我摸不到的明月,其他人又怎么有和他相比的资格?”
现下想来,字字诛心。
周渺从回忆中狼狈地抽身,苦涩像是漫上来的潮水,将他一路往令人窒息的深海里拖。他靠坐在床头,无力又自嘲地想,原来郑平洲喜欢一个人,是那种样子的,简直是……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给心爱的人。
他又想,郑平洲应该是烧糊涂了,错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才会说出这些像是告白的话来。
要是当真了,才是天下最不识趣的傻瓜呢。
第9章 过年
郑平洲醒来时,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床边打瞌睡的周渺,他有些愣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才慢慢将目光移回那个人的身上。
周渺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还要两天才回来吗?
郑平洲尚有些昏沉的大脑想不通其中缘由,只好先坐起来,探身去仔细瞧一瞧周渺。周渺歪头靠着床头的木头,脖颈从高高的衬衫领子里歪出来,眼下是因奔波而生出的青黑,看得郑平洲心里酸软无比。
他推了推周渺,声音放得很轻:“周哥,去床上睡吧。”
周渺本来就睡得不安稳,被他一推立刻就睁开了眼。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平洲,迷迷糊糊地将手盖在了郑平洲额头上,感受到手下的温度不再是那么滚烫后,长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是退烧了,你可真是折腾死你周哥这把老骨头了。”
“你昨晚照顾了我很久吗?要不你先去休息下吧。”郑平洲觉得脸上发热,“还有,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和工厂谈得还挺顺的,就提前回来了。”周渺边打了个哈欠,边站起身将堆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拿起来,抠出药片递给郑平洲,“我看你吃完再走。”
郑平洲接过药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甜温润的蜂蜜水滑过喉咙,令他眼皮猛地跳了跳 这竟然是昨夜周渺特地为他调的蜂蜜水!
特!地!为!他!调!的!
郑平洲捧着杯子美滋滋地想,这病生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