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不如……把这些添妆留下吧?
咱们给公主准备的嫁妆已经够丰厚了,实在没道理再便宜了魏国!”
“是啊君上,魏国出那么点儿聘礼,就换走咱们公主这么多嫁妆,这也太……”
“够了!”
楚沅烦躁的打断。
“你们就不能想点儿有用的法子吗?
扣下别人给公主准备的添妆,你们也真想得出来!”
“那些东西是宁安寨给公主准备的,不是我们给公主准备的,我们有什么资格扣留?”
“再说就算想扣,那是能扣得下的吗?
宁安寨三千兵马尚在城中,那些添妆亦派了他们的人日夜看守,你们有什么法子把东西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拿出来?
你们又有谁能去说服穆氏兄弟,让他们把这些东西留给我大楚,而不是给公主带去魏国?”
这自然是说服不了的。
宁安寨专程为给公主送嫁而来,念的是与公主的恩情,而不是与他们大楚的。
不然不会这么多年都没动静,偏偏听说公主要出嫁了就过来了。
“那……不如让公主提出把这些东西留下来?
他们既然把添妆给了公主,那自然可以由公主随意处置吧?”
若是公主说嫁妆太多不便带去魏国,主动提出留下一些,那这件事就顺利得多了!
有人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跟着附议。
楚沅却头疼的摆了摆手。
“没用的,我让珍月试着跟穆寨主提出过这件事了,被穆寨主一口回绝。
表示公主如果不收,他们就原样带回去。”
不止如此,穆成还对他这个楚王表示了诸多不满,直到现在楚沅想起他的话,还觉得脑子发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我们兄弟二人本以为公主回了楚国,自会受尽宠爱,再没有什么能用到我们的地方了,没想到楚王却把她嫁给了魏世子。”
“当年燕京人人皆知珍月公主与魏世子不合,楚王不会不明白把她嫁过去意味着什么吧?”
“若非我们偶然从途经宁安寨的商队那里得知公主的婚事,只怕来送这一趟都不能。”
“公主嫁去魏国势必不会被魏人善待,能依靠的就只有钱财这些死物而已,自然应该多带一些,不然她以后在魏国没有倚仗,岂不是连吃喝都要看人脸色?”
“为了把这些添妆顺利带来,我们五十人一队伪装成六十个商队才顺利离开燕国边境来到楚国,结果这些东西却不能为公主所用,那我们这一行又图什么?”
一字字一句句,当着楚沅的面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
有人气愤不过,喃喃低语:“都已经给了公主了,却还说要带回去,他们讲不讲理!”
旁边有人轻笑:“刘大人,宁安寨如今本来就是土匪窝,你跟土匪讲什么道理?”
那刘大人一听,更为恼火:“既然他们不让留下,那就抢过来!咱们楚京数万兵马,难道还怕他们三千人吗?”
这回不待楚沅说话,楚滔便已讽刺回去。
“刘大人,您好歹也是个文官,说话要点儿脸面。
人家好心来给公主送嫁,全城百姓都看在眼里,结果咱们为了那些钱财就做出杀人夺宝的事情,这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传出去受诸国耻笑,又有什么资格打着勤王的旗号攻打大燕?”
“何况穆氏兄弟如今虽只带了三千兵马,但宁安寨残留了多少兵马尚未可知,万一他们的两位寨主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宁安寨群情激奋反过来攻打我们楚国,我们有多少多余的兵力可以抽出来镇压他们?
又有几成胜算真的镇压得住?
到时候难不成刘大人亲自领兵前往,剿杀穆家军?”
笑话,连燕国三万精锐亦不敌的宁安寨,怎么可能是他一个文官能带人攻的下来的?
刘大人面红耳赤,心中气恼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一甩衣袖:“那楚大人说该怎么办?”
楚滔沉默不言,看着楚沅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解决不了,除了让公主把嫁妆带走,他们别无他法。
楚沅心中其实也早已清楚这一点,只能扶额叹息,无奈的道:“所有的嫁妆都让公主带走,我会与魏国协商,在婚书上再加一条,让他们不得动用公主的嫁妆。”
至于有没有约束力,魏国会不会听,谁心里都没底。
就像当初那条让魏国保证楚瑶在五年内性命无忧的约定,谁又知道真的到了魏国,魏国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呢?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小声道:“不如把公主先前的嫁妆留下来,只让她带走宁安寨准备的那些?”
能省一笔是一笔啊。
谁知这话却惹怒了楚沅,楚沅当即大怒。
“我堂堂楚国国君的女儿出嫁,旁人送来了丰厚的添妆,连城中商户和百姓也都送了,本王自己却什么都不送,传出去你是想让本王受尽天下人耻笑吗?”
那官员也不过随口一说,哪想到就碰到了楚沅的逆鳞,吓得当场就低下了头去,伏地叩首。
“下官有罪,还请君上息怒。”
楚沅深吸了一口气,懒得理他,直接广袖一挥,当场下令:“宫中给公主准备的嫁妆再翻一倍,在公主出嫁前务必准备好!”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均是心中一颤,连连瞪向那跪趴在地上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