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野胸口处盘旋了好几天的躁戾就这么缓下来了,明明他跟林酒之间还扯着数不清的矛盾和瓜葛,但他却情不自禁的往林酒的旁边挪了一下,轻吸了一口气。
像是之前做过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闻到,空气里溢满了百合花的香腻气息,鼻尖靠近颈窝的时候,还能闻到汗液的味道,不刺鼻,有点暖烘烘的,像是个带着奶味儿的小崽子,江元野甚至还想蹭一蹭。
林酒大概是换了学校,换了住宿的地方,也就换了常用的沐浴露,往后就没有味道了,但是很奇怪,江元野凑近他的时候,依旧感觉到一阵让他安心的气息。
紧绷了许久的身体开始放松,江元野靠在林酒旁边,也渐渐沉沉的睡过去。
薄凉的月光下,缩在被子里的小崽子沉沉的睡着,靠在他旁边人过了一会儿,缓缓地伸出手,隔着一层被子,搭上了他的腰。
那一晚,江元野并没有用药剂,他就是靠在林酒的身上自然闭上眼睡着的。
比药剂更让江元野安心,身心都跟着松弛下来,沉浸在温暖的床褥上,怀里结结实实的抱着人,哪怕他稍微动一下江元野都会知道,这种掌控在手的感觉让江元野安心,不到片刻功夫,江元野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止是林酒贪恋江元野的温暖,江元野更贪恋林酒的气息。
江元野还做了些梦。
白天见到的林艳秋和那些浓烈鲜艳的血迹,勾起了一些江元野的往事,白天时候,那些晦暗的过去都藏在他内心深处,他刻意不去看,不去想,就能暂且忽略。
但是到了疲惫松懈、枕塌入眠的时候,那些回忆就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轻而易举的攻进江元野的心房,让江元野沉浮在过去的回忆里。
他梦回了十二岁的那年。
他年幼时,遭过一回大难。
准确的说,那时候他才十一岁半,每天不好好上学,天天做着拳王梦,四处跟别人学打拳,妈妈怕他跟别人乱学打坏了身子,就专门请了师傅和陪练,那时候他岁数不大,脾气被养坏了,那些陪练说是陪练,不如说是他的跟班,被他带着打这个打那个,一天天在拳馆里惹是生非。
他还记得那是一年夏天,他在拳馆里打伤了一个练拳的人,馆主生气了,不肯再收他,他妈妈接到电话,赶忙跑到拳馆里来接他回家,一边哄他回去,一边说要给他找下一个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