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满腔愤怒,说不出是冲着谁,总之是烧的神志不清,可是他此时远远地看见林酒,又觉得心头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腔的火全都灭了,水火交替间,他的五脏六腑都成了牺牲品,江元野的额头微微刺痛,是伴了他多年的疼痛又一次翻上了脑海,他这段时间折腾的太狠,连药物治疗都快压不住这头疼了。
江元野的胸口处绕着一股戾气,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来回的卷,卷的他呼吸间都跟着急促,甚至让他的手指尖都跟着发颤。
他的舌尖无意识的舔过牙关,牙齿间有些许血腥味儿,是林酒那一耳光抽的,这还是他第一回 让人抽耳光,但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还手,而是林酒居然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而打他。
他在那一刻清楚地意识到,林酒对他来说早就没有治病的作用了,他之所以还念念不忘,是因为林酒本身,他想把林酒身上的每一寸都烙上他江元野的印,他的独占欲像是翻涌的黑色岩浆,贪婪又疯狂,却被一层薄冰封住,所以只能隔着薄冰无声的翻涌着,向猎物叫嚣。
而林酒,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踩在一层薄冰上,甚至,他亲手拿起了一个小锤子,向这层薄冰轻轻一敲,敲出来了一条缝。
他不知道他将什么样的怪物放出了牢笼,也不知道他即将成为猎物。
江元野的靴子在地上重重的碾了一下,他想,这也是林酒自找的,既然来招惹了我,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随即,他抬脚走向林酒。
但是在他抬脚的一瞬间,江元野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得,一侧头,看向了对面的街道。
隔着一条不足五米的路,叶晨双手插兜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察觉到江元野的视线,他撩起眼皮,受伤的右眼半眯着,远远地给了江元野一个挑衅的眼神。
林酒的腿蹲麻了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他费力的站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发现是妈妈的电话。
林酒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
“妈妈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可是一想到接到电话的是妈妈,他又忍不住一阵委屈。
林酒才叫了一声妈妈,听自己的动静不太对,就把剩下的话憋回去了。
他不想和妈妈说自己这些乱糟糟的事儿 他怕妈妈担心,也怕妈妈难做,妈妈跟江叔叔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了,他跟江元野之间就不要闹出来什么难看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