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漾坐在车后座仰头打着瞌睡,朦朦胧胧间听到一些对话,听筒里的声音不太真切,似乎有虚弱的咳嗽声传出。
邝衡的声音却非常激动,将他稀疏的困意彻底搅散了。
“喂,您好,哪位?”
“谁?迟哥?我的天,真的是你吗?”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走的时候连个音信也没留下,亏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这次是真回来了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十多年没见,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尽快找时间聚聚,咱兄弟俩多久没有聊过了。”
“嗯,我确实该怪你,你离开得太突然了,有什么事会急到跟我们通个气都来不及?”
“当年你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是没定性的大孩子,现在我的孩子都长得比我高了,哎,人这一辈子眨眼就过了大半,能不唏嘘吗。”
“好,就明天,你现在住哪边?”
“行,我出发的时候给你电话,我在开车,先不说了。”
邝衡挂断电话后,独自叹息了许久,车子也渐渐放缓速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回西郊的高速上。
后座的简漾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邝衡与失散多年的老友重逢寒暄。人活半世,还能有幸找回多年未见的挚友,确实值得激动叹惋。
简漾没曾想过,这段小插曲会成为他之后一段时间生活里的主旋律。
次日傍晚,简漾拎起自己的监工小马扎,正准备“下班”回家时,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邝衡。
对方满脸焦急,看到简漾后才稍稍平缓了神色。
邝衡小跑到简漾近前站定,喘着气道:“小简,先别急着走,你今晚有没有别的安排?”
简漾不明所以,看了一眼Solilo主楼的方向。程郁不久前刚发来信息,说要开会处理上市过后的一些小额股权清点,今晚要在公司加班到凌晨,晚餐时间的约会取消,让自己先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