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最后摇摇晃晃落在了穆羽炀的脚边。穆羽炀呆呆看了一会儿后弯腰捡了起来,与付清乐的西装挂在了一起。
不多时,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穆羽炀动作一滞,随后扶额苦笑,私人空间出现第二个人的存在果然还是有些别扭的。但人是自己带进来的,半张床也是自己主动分享的,所以再不适应,他也只能忍住,甚至还要主动帮他送睡衣。
那套睡衣是穆羽炀买大了的,买回来之后发现尺码不对就扔角落里去了,所以他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出来。剪了吊牌,叠放整齐,穆羽炀盯着那套睡衣看了好半晌,又拉开存放内裤的抽屉,表情纠结的捞出一条新的塞进了睡衣和睡裤中间,一并送了过去。
穆羽炀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口,抱着衣服趴在门上听了会儿动静,听了半天只听到哗哗的水流声才曲起两指轻轻敲了敲门板。敲完他就愣了,完全不明白自己只是送个衣服为什么跟做贼似的这么小心翼翼。
敲门声太小了,穆羽炀担心付清乐没有听见正犹豫要不要再敲一遍,付清乐的声音已经混杂在水声中从里面传了出来。
“进来吧,门没锁。”
穆羽炀一愣,直接让他进去吗?
虽然淋浴间另装了磨砂玻璃,但就这么闯进去也不太好吧,都说男女有别,可事实上男男也有别啊。或许是从小与一对同性情侣一起生活的缘故,穆羽炀在感情方面对男女的界限有些模糊,在他的意识里,同性相爱的概率和异性是一样的。虽然他长到二十一岁,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同性倾向,但受自家小叔小婶影响,无论是对男性还是女性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穆羽炀搔搔头,突然觉得手里这衣服有千斤重,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大概是他大半天没动静,等不及的付清乐主动出来了。浴室门从里面拉开,浓重水雾混合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穆羽炀面颊轰的一热,下意识退开了两步。水雾散去,付清乐出现在门口,一头湿发还挂着水,挑着一双凤眼问:“怎么不进来?”
付清乐没有穿衣服,只在下半身围了块浴巾。穆羽炀匆匆扫了一眼便立即把视线移回到了付清乐的脸上,僵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下移。他把睡衣平举到视线前方,说话有些不流畅:“给,衣服。刚刚,有点事,耽耽误了。”
付清乐并未怀疑,接过衣服对他微微一笑:“谢谢。”说完,抱着衣服回了浴室。转身时,穆羽炀漫不经心地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却当场愣住了。
付清乐的皮肤很白,比一般的男生都要白,但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光泽莹润的象牙白,是女生们最羡慕的肤色。不过穆羽炀惊讶的不是他的肤色,而是他背上那数不清的伤疤,应该是陈年旧伤疤,如今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清楚看到,那一条条一道道形状各异的伤痕出现在这一身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穆羽炀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七八道疤,大部分都是长条形,唯有肩胛骨的两处是一左一右两道对称的放射形圆孔状伤疤看着有些怪异。
穆羽炀对枪/支/弹/药不了解,也没那个条件了解,所以就算把那两道伤疤看穿也不会知道那是子弹造成的。
看到付清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穆羽炀确实是吓到了,甚至是不敢置信,斯斯文文的经纪人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