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会来?”
盛世扯起唇角,牵出个疲惫的笑。
尽管再多人不愿正视,这个世界上依然存在着很多不公平,有钱人总能更轻易地达成目的,做到那些寻常人做不到的事。比如犯了罪提前得到消息逃脱追捕,比如在严格的小区安保环境下来到自己家。
自从被绑架,盛世便再不曾低估盛涛对于仇恨的执着。
他当然知道盛涛会来。
盛涛疼爱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到头来,自己却全然不念旧情,以一己之力让他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能抛头露面的通缉犯。纵使盛涛对顾天远恨意滔天,如今这恨也该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了吧。
背叛总是会激起更强烈的怨恨。
“放开她吧。”盛世重复道,“这是我们家的事。”
盛涛还是没有动。
盛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他光裸的脚踩在地毯上,缓缓走向盛涛,为防盛涛感到受威胁做出出格举动,忍着疼对他亮了亮左手。
盛世的左手刚做完手术,打着钢钉,夹了夹板,几乎无法动弹。他的右手也是瘦骨嶙峋,端着小小的一杯热茶。
盛世当着盛涛的面抿了口茶,以证明茶水能喝。他把茶杯放在窗台上,慢慢伸手,握住了盛涛执刀的手臂。
盛涛没有甩开盛世。
盛世便引着他,将刀驾到了自己脖子上。
“可以了吗?”盛世问,“可以让她离开了吗?我反抗不了你。”
屋子里是那样安静,安静得只剩监测顾天远心跳的仪器声和向护士紧张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