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朝见他差使自己差使得如此自然,也是服气,站起身问道:“茶?杯子?”
这堂屋一览无余,没几件正经东西,旧条案上甚至搁了吃剩的半个包子,散发着酸不拉几的雪菜味,唐子朝是没看到能装茶的器具。
郎大爷点上火,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烟,啧声道:“家里没茶,就说个意思么。炉子边上有杯子,你去外头打点井水晃晃干净。”
唐子朝:……
唐子朝把茶壶从土炉子上拎下来,找到几只缺口的玻璃杯,看着杯底成分不明的黄色糊糊直皱眉,黑着脸去院子里找井。
他也就洗个意思。
唐子朝打定主意不会让盛世在这里喝一口水。
见唐子朝被支开,盛世感觉郎大爷该质问自己上回撒谎骗他的事了,心里虚得很,手摆在膝盖上坐得尽量规矩。
这很难的。
板凳太矮了,离地面不超过二十多厘米高,还瘸了个脚,他两条长腿无处可伸,只能蜷缩起来撑着自己不摔。
“呵,我那天就说你是盛世吧。”郎大爷果然发难,衔着烟杆眯眼瞧他,“我看错你了嘛,你还会骗人哦。”
盛世脸上烫得不得了,脑袋快低到胸口了。
他没问郎大爷怎么确定的,只诚恳地跟郎大爷道歉:“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郎大爷不满意,拉长下巴,摆出副尖酸刻薄的姿态:“要是今天我没撞见你,恐怕进棺材板都听不到你跟我说对不起吧?你跟外头的混账小子在山上干坏事,还骗我,还用化名,你咋这么能耐呢?”
“我……”盛世想解释,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没在这遇到郎大爷,的确没机会道歉的。
一时急得眼圈微微发红。
唐子朝洗完杯子回来就看见郎大爷以大欺小,他家阿世都被逼得快哭了,站到盛世跟前,冷声道:“阿世进剧组后去你办公室找过你,谁让你自己跑了。真要说错,你不也占了他家老房子住?这问题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