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心头生出一种不祥之感,连忙高声呼喊安澜,回应他的仍是一片死寂。他及时摁动了吊灯开关,光照之下,只见地板上竟湿露露的,竟满是积水。孟然寻着水源快步找去,走进了浴室,在那里发现了唤而不应的安澜。
此刻的安澜衣着单薄,闭目斜坐在淋浴房一角。上方的花洒正源源不断地喷出冷水,像一场停不了的冰雨不断浇淋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没人知道安澜以这样受刑的姿势在这极寒地狱般的淋浴房里熬了多久,他面白如纸、唇色泛青,像是已经睡着,又似陷入昏迷,坐在地下一动不动。
孟然当即关掉花洒,蹲下身伸手试了试安澜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孟然长出了一口气,探身要把安澜抱出淋浴房。
这时,客厅里的小柴犬忽又吠了起来,孟然回头,只见齐锋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外。
齐锋朝里一瞥,看见了昏迷的安澜,他一言不发,直接迈步进浴室,单手拨开了孟然,把浑身湿透的安澜揽进怀里,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接着,齐锋又取来一条毛毯,迅速回到安澜身边,脱掉他身上渗着水的湿冷衣裤,把他整个人统统包裹进了毛毯里。
“你回去吧。”做完这一切,齐锋的视线仍不离开安澜,背朝着孟然说:“我留下来照顾他就行了。”
孟然有些犹豫,又听齐锋不容置疑地补了一句:“走吧!”
“他对你太有攻击性,等他醒了,你要注意安全。”孟然说罢,便关门离开。
齐锋随即又把安澜横抱到了卧室的床上,他迅速脱掉上衣,躺到安澜身边,把他牢牢地捂进怀里,用自己温热的胸膛去温暖那具冰冷的躯体。
安澜入怀那一刻,齐锋仿佛抱住的是一块寒冰。
真是冷啊!冰一样的人,冰一样的心!
齐锋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暗暗感慨,伸手托住安澜后脑勺,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里,赤身相对,紧紧拥抱。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安澜,那个燃烧了整个青春期都在和他作对的少年。
回想过去,齐锋只觉少时的安澜就像一只机敏、矫捷的小兽,他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确立了一种微妙的敌对关系,因为自己身上带着狩猎者的气息。
齐锋在学生时代就交往过几个女友,对于情爱之事可谓是手到擒来,他总能把情绪隐藏得极好,一边忍受着同龄女孩的幼稚无知,一边保持和她们谈情说爱。安澜的出现攻破了齐锋以往的套路,他总能借力打力,把温柔的一面留给齐锐,一到齐锋那里便是张牙舞爪,活脱脱的两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