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叶有些哆嗦,一个劲地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贪吃,我、我让秦戈——”
江知书轻而易举夺过陈栖叶手里的假通行证,那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陈栖叶在江知书眼里一直是两个班中最乖巧听话的学生,他说不上是怒不可遏还是恨铁不成钢,把手里的假通行证揉捏到皱后抛回到陈栖叶怀里,克制着情绪说,“你的竞赛成绩出来了,现在去找你自己的班主任,他有话要跟你说。”
陈栖叶看着江知书,呼吸倏地一摒。他知道放榜前几天数学组内部就会知道各自学生的成绩,他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考得怎么样,而是江知书这般眼神脸色,自己肯定没考好。
“你拿了一等奖,在全省排名第十七。”江知书语气里的惋惜大过遗憾,“今年省队录取16人,你和前一名就差一分。”
正午十二点,温中求是办公楼高三段语文组办公室内,秦戈直直地站在江知书面前,规规矩矩听候发落。
这个点其他老师也都去吃饭和休息了,办公室里没开空调正在通风,温度和外面差不多,但江知书依旧没脱讲课时常穿的中山装外套,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端庄的像个旧时代的教书先生。
江知书也像个审讯者,手边桌子上放着秦戈自己的假通行证:“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你是了解我的,从来都是我去祸祸别人,还没人能祸祸到我。两张证是我做的,(2)班的陈栖叶也是我忽悠出去的。”
秦戈像陈栖叶之前那样把所有过错罪责往自己身上揽,江知书露出个不出所料的笑:“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你再说说……”江知书眼睛后的双眼黠黠一眯,“你为什么专门挑这位新同学祸祸。”
“我——”秦戈憋住提起说话的那口气,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语文办公室隔壁就是数学组,陈栖叶和裴仁贵坐在电脑前看内部传阅的联赛小题分,陈栖叶二试的那道数论果然没拿满分。
陈栖叶低着头,说不上是沮丧还是懊恼。时间无法倒流,他不可能再回考场弃数论攻几何,而就算他当初真的选了几何,他也没有十足把握就能做出来。
裴仁贵叹了口气。温临中学和那些专业培养竞赛生的重点高中确实不能比,也已经五六年没有学生进任何学科的省队,原本以为陈栖叶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到头来确实只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没事哈,至少拿到了省一。”裴仁贵安慰道,“就算不能保送,你有这么个含金量高的奖项,明年冲一波三位一体和自主招生也不是问题。”
“嗯,我会好好补高考内容的。”陈栖叶这句话说的容易,但裴仁贵也知道他对未来几个月的计划都建立在进省队的前提上,现在要全部推翻适应新的节奏,肯定会比其他学生都辛苦。
他看着陈栖叶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这孩子要问自己一些学习生活上的问题,他作为班主任当然乐意帮忙,陈栖叶却说:“真的是我太贪吃,所以让(1)班的秦戈帮我做假的通行证,一切错都在我,就算要罚,也是我受处分。”